越想,那股怒意便越烧越烈,几乎要将她理智焚尽!
“主子”李萍儿担忧地递上热茶,却被她一把推开。
“备轿!”
她猛地起身,袖摆带翻了案上的砚台,墨汁泼洒一地,如她此刻翻搅的心绪。
连带着这几日写的一堆救灾录也一并落在地上。
李萍儿慌忙抓起狐裘追出去:“主子!外头风雪正紧,您要是有什么事情吩咐奴才们去办便可。”
话音未落,婉棠已掀开帘子踏入风雪中。
寒风裹着雪粒子迎面扑来,刮得脸颊生疼,她却恍若未觉,径直朝宫道走去。
李萍儿撑着伞追上来,急声道:“至少,让奴婢陪您一起去!”
婉棠脚步一顿,缓缓回头。
风雪中,她的眼神沉得可怕,如同刀子,一寸寸刮过李萍儿的脸。
“不必。”
两个字,冷得刺骨。
李萍儿怔在原地,眼睁睁看着主子带着小顺子消失在风雪里,手中的伞“啪嗒”一声掉在雪地上。
这是婉棠第一次,拒绝她的跟随。
李萍儿眼神之中全是错愕,不敢相信这竟然是从婉棠口中说出。
也有些微微的颤抖,难道说,她出了什么纰漏吗?
小顺子略微意外,小心看了婉棠和李萍儿一样,立刻举扇追随。
跟在后面小心翼翼地问:“主子,这是为何?”
婉棠语气带着意味深长:“每个人都需要一点,自己的空间。”
养心殿外。
积雪没过了台阶,婉棠的绣鞋早已被雪水浸透,脚趾冻得麻,可掌心却全是冷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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殿内传来“砰”的一声巨响,接着是瓷器碎裂的脆响,连带着楚云峥震怒的低吼。
“一群废物!”
风雪中,那声音显得格外清晰。
而对于楚云峥而言,还能骂人,便说明局势仍旧在掌控之中。
沉默不语,反而意味着事态的严重。
要是笑起来,那必定是有人殒命。
至少此刻的语气听起来,许砚川要不了命。
李德福在里头伺候着。
殿门紧闭,只有小冬子缩着脖子跑出来,一见婉棠,连忙行礼:“婉嫔娘娘金安!”
他对小顺子也客气得很,甚至悄悄使了个眼色。
这宫里面,最好用的还是银子。
小顺子多次仗义出手后,两个人几乎已经变成了无话不说的好兄弟。
既小顺子是婉棠的人,连带着婉棠,小冬子也该叫上一声主子。
“娘娘,”小冬子压低声音,眼神往殿内瞟了瞟,“皇上今日心情不佳,刚摔了茶盏。”
“各位大人们情绪都很高涨,跪在大殿之中就是不肯起来。”
“今日膳食怕是都要在里面用了。”
他欲言又止,满脸担忧。
小顺子也瞧不明白婉棠的心思,只是站在一旁赔笑。
婉棠神色淡然,眸色却冷得吓人:“本宫不是来见皇上的。”
小冬子一愣:“这般风雪,娘娘又是因何而来?”
“苏言辞可在里头?”婉棠懒得卖关子,开门见山直说。
“苏大人?”小冬子惊讶地眨眨眼,“苏大人向来不掺和这些朝臣争执,今日虽入了宫,也仅仅只是在里面站了会儿。”
“里面吵起来之后,说是出去透口气。”
他挠挠头,笑道:“怕是又躲去哪儿赏雪了吧?那位爷的性子,娘娘您是知道的。”
婉棠微微颔:“多谢。”
她转身欲走,小冬子却忍不住又追了一句:“娘娘,皇上这几日为北境军饷的事烦心。娘娘是皇上心中的解语花,定是愿意陪着娘娘说上两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