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何况,这马车在进院子的那一刻,就能闻到一股浓烈的腥臭味。
婉棠眼风一扫,眸中寒芒如刀。
小顺子顿时噤声。
忙给了自己一巴掌,说道:“是奴才多嘴了。”
“小顺子,你跟在本宫身边,应该比任何人都清楚,不该问的事情,最好别问。”婉棠语气平淡。
小顺子连连点头:“是,奴才知道了。”
风雪扑打着窗棂,李萍儿轻手轻脚地换了盏新茶:“娘娘,这雪下得越大了。”
她偷眼去瞧主子神色,“听说玄武门的石阶都结冰了,宫人都在说,今年的雪,格外的大。”
“这样的大的雪,那些极寒之地,指不定都会冻死人。”
婉棠不动声色。
只是眼底却透着令人难以琢磨的深沉。
“无妨。”婉棠的指尖在窗棂上叩了叩,留下几道冰凉的湿痕,“再大的风雪,也终有停的时候。”
李萍儿还欲再言,却见主子已阖上眼眸。
婉棠缓缓向后仰去,金丝软枕陷下一道深痕。
【狗皇帝真鸡贼,竟然让欧阳青跟着,还当了马夫。】
【哎!当我以为狗皇帝对婉棠完全信任的时候,他却处处提防。当我以为,至少这后宫之中,还有惠妃是皇帝真心以待的人,没想到还留了一个欧阳青防着。】
【幸亏婉棠和小川针锋相对,这狗皇帝,第一时间见的不是小川,竟然是问了欧阳青一路上听到的。】
【狗皇帝果然是怕婉棠和许砚川联手,他活得不累吗?谁都要防备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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婉棠听得心尖儿一颤,手中的茶水在不觉间落在了地上。
茶盏碎了一地,李萍儿忙上前关心:“主子,您没事吧?”
“没事。”婉棠摇摇头。
李萍儿的手刚触碰到婉棠的手,惊得呀了一声,忙说:“主子,您的手怎么这么凉?”
“主子……”
“够了。”婉棠此刻心烦意乱,随意地摆摆手。
一边是雪灾,一边是许砚川的安危。
婉棠很清楚自己在做什么,她要借着这雪灾,成就自己,往更高处爬上去。
可是如今,她又怕极了这雪灾。
只因许砚川。
“本宫还是去书桌前坐会儿吧!”婉棠的语气,透着疲倦。
婉棠搭着李萍儿的手臂起身,指尖在她腕上掐出月牙状的青痕。
书案上的宣纸铺开时簌簌作响,更是惹得心烦。
狼毫笔尖悬在“赈灾“二字上方,墨汁突然滴落,污了“安民策“三个朱批小字。
婉棠盯着那团墨迹,思绪有点缥缈。
如今无论是之前准备的御寒之物,还是救灾之策,婉棠已经一再完善。
就等着计划实施。
“主子。”李萍儿突然轻呼:“外面的马车,似乎走了。”
婉棠这才惊醒。
车轮碾雪声渐远。
楚云峥在雪地里站了一会儿,还是撞死你,朝着房间内走来。
楚云峥掀帘入内时,婉棠正描摹最后一截枯枝。
冻僵的指尖让梅枝扭曲如垂死之人的指节,积雪压得宣纸沙沙作响。
“棠棠的画技越精进了。”楚云峥的手指突然抚过画纸,在枯枝上留下温热痕迹,“只是太过悲凉,叫朕心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