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内斗?”孔宣眼波流转,眼睛还盯着陆压的手,恶劣地咧开嘴角,猩红的舌尖在唇上一撩而过,他点着唇,尖锐的牙齿轻轻抵在唇间。
他笑得恶劣,裹挟着滔天恶意:“看不顺眼的家夥,我们一般都会直接吃掉。”
那不叫内斗,那叫捕猎。
只有人类会有那麽复杂的盘算计谋,他们遇到问题,直接把问题本身解决了。
比如现在。
孔宣咧开尖牙,毫不客气地“嗷呜”一口抵在陆压的手上,含含糊糊的恐吓:”放下袋子!”
我的粮!
陆压面不改色,手捏着袋子在孔宣面前晃了晃,袋子里的粮“哗哗”响,孔宣直勾勾地盯着,眼中的兴味快要溢出来了。
有一瞬间,陆压觉得自己养了只不挑食丶一开袋就会自动响应的雀雀猫。
“下次给你炸点米花。”陆压一把收起袋子,熟练顺毛。
孔宣哼了一声,表示自己不屑一顾丶宁折不屈。
他一屁股坐在凳子上,像是一只失去了梦想的小鸟,攀在椅背上哼哼唧唧地哼气,哀哀怨怨地控诉陆压的绝情。
陆压只当作没看到,把不知道什麽时候偷出来的鸟粮袋子锁回柜子。
转过头再看那双眼睛哀哀怨怨地看着自己,他随手撸头:“走吧,去给你炸米花。”
“咬你哦。”
孔宣一把抓住陆压的手作势要咬,重重地磨了磨牙,小眼神飞也似地飘向陆压。
挑衅丶恐吓。
孔雀大王双眼锐利,眼含控诉,尖锐的目光足以令任何小鸟知难而退。
当然包括陆鸦鸦。
陆压伸着手任由他咬,最终是尖尖的小虎牙抵在手背上磨了磨,以示惩戒。
陆压差点笑出了声,他含蓄地压下笑弧,有那麽一瞬间感到“就这?”的啼笑皆非。
孔雀大王矜持地扬起下巴,眼神示意,被可爱到的陆压压下嘴角,配合着赞美孔雀大王的宽容。
“走吧,炸米花。”
他又一次提议,这一次孔雀大王欣然接受。
于是两个人肩膀挨着肩膀挤进了厨房。
陆压抓了一把米,直接丢进大火烧热的油锅里,不到五分钟,炸开的米花香瞬间溢满了整个空间。
孔宣眼睛一亮,飞速地探过脑袋,他反坐在靠背椅子上,双手抓着椅背像是小马一样前後摇着凳子腿,“噔噔”蹭过去。
陆压垂着眼,手抓着漏勺抖了抖,拈了几粒递过去。
一个影子飞速掠过,孔宣一点也不生疏,探过头舌尖轻轻一撩,快速地把米花吃进嘴里。
膨化米花松软又甜蜜,自带淀粉的香味,大米炸到蓬松後,只剩下绵绵的脆软。
孔宣愉悦地眯起眼睛,吃到美味的表情美滋滋的,甜蜜极了。
“是粮!”
他吃美了,陆压神情一怔,指尖似乎还残留着黏腻的湿意。
造成这一切的罪魁祸首还在品味美味,俨然没有意识到自己的行为给别人的心跳带来多大的麻烦。
没心没肺的孔雀大王嚼完米花,张开嘴等吃,见投喂人似乎在发呆,驾驶着他的小马驹——椅子,摇晃着一头撞进陆压怀里。
陆压回神,连忙一顿投喂。
炸米花撒上酸梅粉丶椒盐粉,成为了孔雀大王的新宠。
陆压炸了几个塑料袋,孔雀大王自己抱着袋子嚼嚼嚼,一天下来能吃三大袋,晚上还要吃三碗米饭。
“大王的食欲是不是有点太旺盛了?”
晚上,陆压和孔宣头挨着头趴在床上记账,陆压委婉发问。
他还没见过哪个老妖怪吃这麽多的。
不如说,陆压遇见的老妖怪都跟成仙了一样,不吃不喝几天也不会死,不像人类,不吃不喝到中午就要死了。
孔宣一边嚼米花,一边盯着账本漫不经心地说:“好吃,爱吃,多吃。”
他拈过一页账本往前翻,眼神撩过陆压,忍不住撑着下巴笑歪了头:“干嘛?你不会真以为,活得久成仙了都不吃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