郁双奋力擡起一只手,愤怒地拍他:“别碰我!”
陆总连爬床的经验都仅此一夜,更没有被踹下去的经历。他感受着郁双的抗拒,一颗心缓缓沉了下去。
他有礼有节地退後了几寸,耐心问道:“昨晚确实抱歉。郁双,先告诉我,你哪不舒服?”
郁双钻进被子里不吭声。
陆见野擡了擡手,到底没掀被子,只是等在旁边:“或者叫陆吾……”
“哪都不舒服!”郁双探出半个脑袋,咬牙切齿,“看看看,看什麽看?你这麽好奇,下次换你试试啊?!”
他有气无力地怒吼,“我屁股被撑得疼!你还想组织个参观展览啊!”
——还能说“下次”,应该就是不排斥?
陆见野重点找得很好,被发了一通脾气,他反而安心起来,躺在了郁双的身边,诚恳说:“是我经验不足,但能商量一下麽?”
郁双不想看他,扭过头:“有什麽好商量的?不许提下次,这个没商量,我不可能同意每天一次的!最多……一周。”
“不是这个事。”陆见野忍着笑,就着被子卷住郁双,把人搂进怀里,“你发脾气,尽管来挠我,就是别一声不吭地躲着,也——别害怕我。挺吓人的。”
他哄着说,“喏,要是还不乐意,照着我的脸挠也行。”
郁双终于舍得转回来看他了,闷声问:“你……今天不用出门?”
“一会开研讨会。”陆见野指着自己的脸说,“想挠在哪?一会我叫大家都看看,要是有人问,就说是……”
郁双追问:“是什麽?”
陆见野泰然自若地说:“是我老婆抓的。”
郁双差点弹起来:“谁是你老婆?!”
陆见野理所应当:“那你觉得,我们是什麽关系?”
郁双冥思苦想半天也没找到合适的词,叫“老婆”别扭,叫“老公”更不对劲了,毕竟位置摆在那:“呃……”
只见他越迟疑,陆见野的脸色就越差。郁双当即会错了意,很诚恳地坐了起来,“什麽关系都行!我那个时空挺开放的,你不用考虑我的感受?”
陆见野:“……”
郁双继续劝:“我知道昨晚是冲动了……”
“没冲动。”陆见野说,“我是蓄谋已久的。”
郁双呆住了。
“……算了。”陆见野有种破罐子破摔的感觉,“按你这个理解的脑回路,我要是不直说,没准就真没戏了。”
他说,“郁双,我一点也没冲动,不是为了负责任才叫你老婆,更不觉着勉强。我纯粹是喜欢你,才亲吻你丶抱你丶和你做。”
郁双又缩了回去。
陆见野卷起被角,不让他躲:“之前我想得有点多,总怕不长久。但喜欢这个事情忍不住,我现在忽然觉着,不如有一天算一天,说清楚讲明白,能在一起一天都是赚了——行,我说完了,现在轮到你了。郁双,你对我呢?”
郁双吞了吞口水,眼睛不知道该往哪看了:“我……等会,也没有谁规定要轮到我说啊!”
郁双说得好像理直气壮,但眼神不由得放在了陆见野的身上,小心而慎重地看着他。
陆见野定定回望,然後叹了口气,说:“嗯,我知道了。”
郁双又从被里钻出来了,忍不住拉他的手。
陆见野很是象征性地躲,却还是心甘情愿地被捉住,如同碰到稀世珍宝而不能拥有一样,用手指轻轻摩挲着。
郁双问:“你……知道什麽了?那什麽,我……”
他咬咬牙,实在不好意思看着陆见野,一头扎进他怀里,拦腰搂着他,大声说,“我对你也挺心甘情愿的!嗐,我就是气不过你昨晚一直不停……你千万别误会!”
陆见野的身体颤了颤。
郁双更慌了,安慰地顺着他的後背:“你,你是不是哭了?对不起对不起,我真的喜欢你的!”
陆见野弯起唇角,还是不说话。
郁双一咬牙,说:“我给你当老婆!而且不挠你的脸!陆见野,你别哭了啊……我,大不了今晚我舍命陪君子,再和你睡一起!”
陆见野:“……”
陆见野无可奈何地推开他,说,“‘舍命陪君子’不是这个意思。”
“你能听懂就行!”郁双胡乱拍了拍陆见野的肩膀,看起来很是仗义,“那个,昨天的事我也有责任,要不是我误会你在前,你可能也不会那麽用力?所以咱俩就当扯平了!今晚——”
他愣了一下,“等等!”
他指着陆见野,怒道,“你装哭!!!”
郁双把自己气得再次躲进被子里。
看到他活蹦乱跳没什麽事,陆见野不强求,只是侧躺在一边。
郁双气不过,隔着被子用脚踢他。
陆见野任由他踹,还靠近了点,说:“动作别太大,当心抻着。”
郁双咬牙,伸出一只手,看起来原本应该是想挠几下或者是出一拳,但僵硬了一会,只是比划出一个中指。
陆见野忍俊不禁,配合地把手递给他:“再商量一下,怎麽能让你解气?掐几下行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