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听这话,倪肃乐了,忍不住逗他道:“行啊,那我许愿昂!白也把训练费分我一半,比赛奖金分我三分之二,家里房子改成我名儿,以後买车也只能写我名儿!”
“噗……就只有这样?”白也也笑了,答应得毫不犹豫,“什麽一半又三分之二的?只要是我的,你想要的话,就全拿走。”
“拉倒吧你,臭恋爱脑。”
倪肃闭上眼,在心里认认真真的重新许下心愿——
愿不论你我,所经历的一切,都是最好的安排。
“哥哥,许什麽愿了?”白也搂着倪肃蹭他道。
“不告诉你,你丫不知道这玩意儿说出来就不灵了吗?”
“你不说我也知道,肯定许的是要和白也永远在一起!”
倪肃翻了个白眼:“想多了昂!就说你是臭恋爱脑吧?”
“那咋了?”白也不以为然的默认了自己臭恋爱脑的事实,“我不管,就算你没这麽许,那也得包含这个!”
白也擡起手扣住倪肃的後脑勺,另一只大手环着他的腰身,迫使倪肃紧紧贴向自己,偏头吻了下来,深深含住他的唇,倪肃不由得仰头,承受着专属于白也带给自己那滚烫的心跳,两个人的喘息由平缓至急促,心间的爱意膨胀得一发不可收拾。
当然,我的愿望里,承载着的是我们的全部,永远都有你,满满都是你。
“你tm……还没喝呢就大了?”倪肃被白也吻得腿软,他喘着气推了推他,看着桌子上的酒怀疑人生。
“这不算大,等一会儿真喝了的时候,你可以再重新感受一下。”说着,白也又要吻下来,倪肃赶紧捏住他的脸——
“先歇会儿!让我吃口蛋糕!”
白也拿下倪肃的手,意犹未尽的亲亲他的指头尖,“也行……反正时间还早。”
两个人切蛋糕,白也把酒开开,高脚杯倒上,倪肃尝了一口,味道醇厚香浓,夹杂着淡淡的白葡萄味,口感润而不辣,通常白也给倪肃吃的用的,绝对不可能是低端货,这两瓶酒没5个数下不来。
“这酒学名叫「长相思」,是我爸藏在柜子里用来应酬的,被我一就手给顺出来了。”白也一眼就看出了倪肃心里那点小九九,干脆也不藏着掖着,大大方方的描述着自己是个多麽纯粹的大孝子。
“你是真不怕挨揍啊。”倪肃觉得白也就是个二百五,但眼下自己喝都喝了,再矫情别的也没用,还不如享受完了大不了陪着白也一块去给老丈人认个错就得了。
“不怕啊,我只怕媳妇儿不爱我。”
“你啊,哎……”倪肃没什麽胃口吃蛋糕,就点了根烟,就着葡萄酒一样来一口。
“倪哥,你最近心情一直都不好。”白也的脸庞在蜡烛尖颤抖的小火苗之上,透着温柔的光,“自打葛指导让你改打了自由人之後,你每天都不开心,不开心咱就不打这个自由人,跟他说清楚就得了,有什麽的?你要是铁了心不想改自由人,他还能把刀架在你脖子上逼你吗?再说了,就算是老葛也得听俱乐部老板的话,韩总不是一直向着你的吗?你在怕什麽呢?”
倪肃顿了顿,吐出一口夹杂着闷气的烟:“我不是怕,说了你也不懂。”
“我怎麽不懂?你就老觉得我是小孩,什麽都不愿意跟我说……”白也委屈道。
“我没有……”倪肃心情复杂,“你懂不了,因为我现在都不懂我自己,你怎麽懂?”
“这不难懂啊,你就是太为别人着想,你但凡自私一点,不想干的事就铁了心的不干,管他什麽主教练丶什麽团队建设,事事以你自己开心为基本,就什麽闹心事儿都没有。”白也握住倪肃的手,“倪哥,你是当队长当习惯了,也习惯了什麽都自己扛着,团队项目搞久了,更习惯了把自己的利益摆在了别人的後边,但现在不是打比赛,是人生,是你自己想要过的生活,不可能一辈子都跟排球较劲,这是你自己说过的。”
倪肃怔了怔,他没想到有朝一日,自己竟然会被白也这个小他那麽多岁的小孩儿给开导了一通,甚至由二传改打自由人的这半个月以来,他一直想不通且郁结于心的事情,反倒被白也这三言两语给捅咕通畅了。
是啊,都tm快要退役的人了,有什麽必要因为打什麽位置这点小事给自己添堵呢?反正现在横竖也不是他倪肃自己的时代了,他要做的是传帮带然後安心的退居二线,做个吃喝玩乐的30岁开心老大爷,比什麽都强。
“倪哥,等下周一训练之前,我就去找葛指导,让他把你的位置改回来吧,虽然我是个小队员人微言轻,但我清楚他偏着我,我在他那说话还是有点用的,实在不行我就再去找韩总说说,我就说我打二传太菜,还得你带着我,不然我容易崩……”
“拉倒吧昂,消停呆着吧你。”倪肃赶紧阻止道,“我觉得这样就挺好的,打自由人也不难,就是一传还得多练练,除了这玩意儿,其他的都难不倒你哥,甭替我操心了。”
“我能不操心吗?我要是你,我也不开心,你倪肃可是全国数据榜上数一数二的好二传,突然给你改成自由人你甘心吗?我都不甘心!”
“嗐,有什麽甘不甘心的……”倪肃苦笑道,“其实吧,在这种竞争激烈的环境下,发生什麽事儿都正常,你得习惯事与愿违,不光是现在的我,说不定以後的你也一样……”
倪肃揉了揉白也的头发:“你啊,现在的前路是一马平川,队里也没人跟你竞争,所以就更应该踏踏实实的把该做的事情做好,就算一时做不好呢,也别着急,慢慢来,总会有做好的一天,没人能一口吃个胖子。”
“白也,别人我不好说昂,但如果把我取而代之的那个人是你,那我万分愿意。”
话说到这儿,倪肃满眼真挚的跟白也碰了个杯,旋即一仰脖干了杯子里的酒,眼瞅着白也的眼圈又有点红了,这孩子就这样,媳妇儿三言两语就容易感性,借着烛光和微醺,倪肃忍不住抱着他的脸主动吻了上去。
真庆幸,这个人是你。
不论是赛场上代替我的你,亦或是人生中陪伴着我的你。
只要是你,我就万分愿意。
“你就不再跟我竞争竞争吗?”白也顶着倪肃的额角,眼底的莹光熠熠生辉,“我可就是个小屁孩,你努努力,我就败下阵来了。”
“你丫有点出息吧,老葛有一句话算是说对了,你就缺乏责任心,是得锻炼锻炼,好好逼你一把!”
“这是对你,没出息是应该的,换个别人你试试?头给他打歪!”
“呦,吹吧你。”倪肃轻笑,不由得感慨,“其实我对排球这个东西吧,已经过了那股非要不可的热爱劲儿了,一个排球运动员的运动寿命本来也就那麽几年,我好歹还功成名就过呢,没什麽不甘心的,我要是不甘心,那楼泽那样高不成低不就的主儿,还不得去撞大墙啊?”倪肃搂着白也的脖子,俩人又碰了个杯,“我倪肃的人生不是只有排球,还有更多诗和远方!”
“嘁,歪理,说不过你。”白也不跟他争辩,抿了口酒,“那你退役之後想做什麽啊?”
倪肃不假思索:“回家开火锅店呗,还得是铜锅涮肉,姆们北京人的最爱!”
白也笑了:“行啊,火锅店的倪老板,缺老板娘不?”
倪肃轻踹了他一脚:“缺是缺,但也瞧不上你昂!”
“那我就只能强行倒插门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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