後来家庭医生过来为他做检查,临走时特意叮嘱一句近期他和丈夫不能同房,宋年听後害羞之馀联想到昨晚alpha的举动,顺势明白了方静淞一个人去睡客房的原因。
可是躺在同一张床上又不意味着非要做那种事,他只是有点不安,大概是从前被方静淞短暂标记过的原因,宋年总想离他近一点。
方静淞脚步停顿,没有搭理omega的恳求。奶油味回荡的客厅,好像刚刚经历的一切暧昧都是幻觉。
宋年眼巴巴地看了一眼二楼客房的方向,失落地趿着拖鞋回到了自己的房间。
宋年出院的第六天,每日餐食开始有了改变,他身体的各项机能恢复得不错,除了记忆尚未找回,一切都康复得很好。
褚特助唤了他好几声,宋年才回过神。
餐桌前,他与alpha一同吃着早餐,例行接车的褚特助走进客厅的同时,拿出一份文件袋放到他面前。
休学截止,如果他想,初定下个月他就能重返学校。
宋年点了点头,擡头时忍不住看向餐桌对面。
男人和往常一样用餐优雅,一身熨烫妥帖的深色西装,打了温莎结的相配领带,干净利落的短发,高挺鼻梁上架着的金丝眼镜。
以及身上相衬的木质味淡香水,和拿刀叉时无名指上闪过冷光的铂金裸戒……
出院快一周,宋年已经摸清了与alpha的相处模式,正如管家先前所说,他对方静淞的敬畏要大于感情。
一是因为他和方先生的年龄相差较大,二是因为上位者不怒自威的姿态总是让宋年不由自主地臣服。
但这并不妨碍他对alpha的迷恋。
对面,方静淞放下刀叉用餐巾擦嘴。宋年正襟危坐,小心翼翼地与丈夫告别,alpha擡眸觑他一眼,不咸不淡地“嗯”了一声。
行至车库,发觉手机忘拿,方静淞打开公文包看了一眼,正准备让褚辰下车折返,车库门口突然传来奔跑的脚步声。
天气预报一早报道今日有雨,天光稀薄的早晨,太阳久久未露面,宋年站在出口处的光亮前向他招手跑来。
方静淞按下车窗按钮,车窗徐徐下落的时间里,宋年已经来到他面前。
“你的手机忘记拿了。”
与手机一起递上的,还有一把黑色雨伞。
“今天会下雨吧。”宋年回头望了眼车库外自说自话。
方静淞没有应答,雨在这时很巧地落下来,他手指稍顿,只拿下手机,没有接伞。
“今天有安排吗?”方静淞随口问了一句。
“小阁楼上的那两盆龟背竹卷了叶,管家说上午会有花匠过来,希望盆栽有救。还有那半幅画,我最近有了思路,想把它完成……”
宋年喋喋不休,话匣子一开就收不住,察觉到自己话痨,他适时闭嘴,将雨伞重新递上。
方静淞擡腕看了眼时间:“自己打回去吧。”
褚辰会为他备好雨伞,自己一天的行程很少会涉及室外。宋年的关心是多此一举,但从车库到前厅的距离却是不近。
宋年看着车子驶离别墅,撑着雨伞走回到前厅,一天中属于自己的无聊时刻来到,先是按时吃药,然後等待家庭医生上门做例行的身体检查。
客厅里留下一份忘记收走的早报,宋年百无聊赖时在上面读到一些新闻报道。
他被其中一篇报道的标题吸引——新法案或将加剧AO矛盾,新世纪omega并非得权者的附庸。
评论文章语言犀利,由首都大学新生社署名发表,批判内容涉及各个领域。报纸翻面,又是另一翻说辞的报道。
宋年注意到“基因优化”这个词,尚未细读下去,前来养护宅子里植物的花匠便被管家领进了客厅。
宋年放下报纸,跑上小阁楼,他抱着那两盆卷了叶的龟背竹给花匠师傅看,得知只是浇水过量才放下心。
花匠师傅去了玫瑰园修剪花枝,管家在廊下用热水泡茶,初夏小雨,绵绵缕缕,宋年坐在落地窗前向外看风景。
他敲了一下玻璃,见管家望过来,好奇道:“方先生很喜欢玫瑰吗?”
管家摇头,回答:“玫瑰园是一直都有的,先生怜悯,觉得拔掉可惜。”
“一直都有?”宋年疑惑,“这不是方家的屋宅吗?”
“是先生的宅子,准确说,两年前它还在贺甄先生名下。”
“谁是贺甄?”
“先生的挚友,曾经的联邦上将。”
宋年窝在小阁楼里一下午,他心不在焉地勾勒那幅未完成的画,心思却停留在上午与管家的对话中。
这处房産的前主人因公殉职丶英年早逝,家宅被亲眷挂牌售卖时,是方先生在两年前出资购买回来,保留着原有的装修风格,连宅子里的佣人也未驱赶。
管家说:“先生少时有过一段时间寄居在贺家,这个宅子,先生有留恋。”
宋年掰着手指算了下时间,那位贺甄上将与方先生是少时玩伴丶读书时的同学,年龄应该相差不大。
两年前,贺甄上将28岁左右,就这样因公殉职,死在了北部战区。宋年内心惋惜,却在那时忍不住多问:“贺上将是alpha还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