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什麽意思?”
“我累了,”应川伸了个懒腰,选择装糊涂,“刚打了球,一身臭汗,我先回宿舍了。”
和应川谈判不成,宋年内心沉重,他中午还要去外面画室做兼职,没工夫和铁了心装糊涂的应川再耗。
看了眼时间,校门口的公交车快到了,宋年在店里顺便买了杯咖啡和面包当作午餐,便急匆匆奔向校外。
虽是夏末,正午时分的气温依旧很高,首都大学校门口两边林荫成道,路边停放着不少车辆。
路对面一辆黑色轿车停在树荫下,赶上正午下课的点,来来往往的学生走出校门路过,很好的遮盖住了车里人的视线。
公交站台离校门口五十米远,方静淞只一眼就确定了前方那个站在公交站台下的人是宋年。
车里开着冷气,没有他的发话,司机一直没啓动车子。
副驾驶上的褚辰回过头递给他一份文件,有关于东湖湾改建区域的其中一块地皮,毗邻“昱和”药厂的一家木材加工厂,占地一共一万多平方。
严议长大手笔,东湖湾如今面临改建,这块地皮就这麽拱手让给了他。明面的好处实打实地送到眼前,讨好方氏,栓牢方氏,方静淞怎麽会不明白对方的用意。
“您进学校宣讲的时候,严议长身边的秘书有打来电话,说这周三严议长组了个局,到时候希望你过去一趟。”
方静淞翘着腿,翻开文件,看了两眼後又递回给褚辰,“知道了。”
alpha的目光一在看向车窗外,褚辰顺势望过去,惊讶道:“那个是……宋小先生吗?”
问出口,褚辰才察觉失言,他看了眼老板,轻咳一声,心道不知道宋小先生和会长离婚後,自己该称呼宋小先生什麽。
这种场合,即便是看见了宋小先生也不该直接说出来吧?都说仇人见面分外眼红,离了婚的夫妻可不就是仇人,褚辰噤了声,觉得自己刚刚这一声的反应有点大。
过了一会儿,见会长依旧没有叫司机开车的意思,褚辰不由提醒道:“会长,现在走吗?”
方静淞沉默,眼神灼灼地一直盯着公交站台下的那个人。
果然是宋年,就连今天他在教室里见到的那个背影也是宋年,时隔一个月,他如omega所愿,离婚後两人就如同陌路人,再也没见过面。
方静淞心情复杂,按道理说,一个月前他和宋年闹到这样不愉快的地步,他该是厌恶他的,即便现在隔着车窗遥遥的见一面,也不该有所留恋。
可他恨不了宋年一点,方静淞连憋在心里的气也消了,他坐在车里,看着站台下的宋年频繁地挠脖子和胳膊。
这些小动作太眼熟,几乎立刻,方静淞就想到了宋年发情期的时间。
宋年被他短暂标记过,又对普通的抑制剂过敏,如果到发情期的话,宋年一定很难熬。
这个点,宋年不去吃午饭,反而背着书包在等公交,一定是又接了什麽兼职要做……方静淞在这一瞬间想了很多,同时他想到自己方才在教室讲台上宣讲时,宋年就坐在下面观看。
一百多人的阶梯教室里,omega比他更先认出来对方,但宋年缄口不言,完全拿他当陌生人。
“呵。”方静淞轻声笑了一下,嘴上嘲讽宋年在离开他後竟然过成这样。
褚辰汗颜,不知道该不该附和老板,就在他干笑一声准备开口时,突然听见老板语气转为温和,低声说道:“他瘦了。”
褚辰懵逼,听明白其中深意後,内心唏嘘。
一直到公交车到站,omega消失在方静淞的视野里,他闭上了眼,说:“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