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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9章 你好人（第1页）

第99章你，好人

河水漫过宋轻白的腰际。

他贴着锈蚀的船身潜行，匕首咬在齿间，金属的咸腥味混着柴油味在舌尖扩散。远处特警的喊话声和零星的枪响被水流扭曲成断续的嗡鸣。

救生艇入水的噗通声近在咫尺。宋轻白从船尾阴影处探头，看见两个黑衣人正手忙脚乱地往摆弄救生艇。被麻袋套头的孩子像货物般横在艇底，发出微弱的呜咽。

“快点！”高个黑衣人用本地话低吼，“把那个小崽子塞进去！”

矮个子啐了口唾沫，拽着铁链往箱子里拖孩子。麻袋突然剧烈扭动，孩子不知怎麽挣脱了嘴里的布条，发出一声尖锐的哭喊。高个子立刻抡起枪托——

宋轻白翻身上船的动作比枪托落下的弧度更快。

匕首从齿间滑入掌心，刀背敲在高个子腕骨之上。黑衣人吃痛松手，步枪砸在甲板上，他还没看清袭击者，喉结就挨了一记肘击。

矮个子反应极快，掏枪的同时往後退。宋轻白踹开瘫软的高个子，矮个子已经扣下扳机。子弹擦着他耳廓飞过，耳边几乎能感到那种撕裂空气的灼热，最终在船舷上迸出火星。

救生艇因为这阵晃动猛地倾斜，没有放稳的箱子滑向水面。

宋轻白知道里面装的是小孩，在制敌和救人中没有犹豫地扑过去抓住铁链，拽着铁链将箱子拖回游艇。

所幸矮个子开出的第二枪，因为救生艇重心不稳带来的偏斜打偏了。宋轻白的匕首脱手而出，旋转着扎进矮个子大腿。

黑衣人惨叫跪地，他趁机欺身上前，膝盖压住他持枪的手腕，另一只手掐住他喉咙。两人滚倒在湿滑的甲板上，撞得救生艇剧烈摇晃。

麻袋里的孩子发出惊恐的呜咽，铁链哗啦啦响成一片。

“Freeze。（别动）”宋轻白手指收紧，低声警告。

他知道特警很快就会找到这里，因此不想杀人。

矮个子眼球凸出，脸色涨成猪肝色，挣扎的幅度越来越小。就在这时，木箱里突然传来“咚”的一声闷响，紧接着是细弱的哭声。

宋轻白动作一顿。

矮个子趁机屈膝顶向他腹部，被他侧身避开，反手一记手刀劈在颈动脉上。黑衣人两眼一翻昏死过去。

铁链捆着的木箱还在甲板上晃动。宋轻白抹了把溅到脸上的水，扯开生锈的锁扣，打开箱盖。

三个瘦小的身影蜷缩在黑暗中，手脚被胶带缠着，嘴上贴着封条。最大的孩子不过八九岁，最小的那个看起来才五六岁，脸上糊满眼泪和鼻涕。

另一边，被麻袋套头的孩子剧烈挣扎起来，铁链撞得艇板砰砰响。宋轻白割开麻袋，露出一张脏兮兮的小脸。女孩——现在能看出是个女孩了——瞪圆的眼睛泛着水光，嘴唇咬出了血。

宋轻白用匕首挑开她脚踝的铁链，女孩刚得以重见天日，立刻张嘴咬住他手腕，犬齿陷进皮肉里。

他没抽手。对方饿了几天，哪怕发了狠也没太大力气，只能咬破一层皮，另一只手继续解着箱子里孩子们的束缚。

最大的男孩也扑上来捶打宋轻白，被他轻轻捉住手腕。孩子的手腕细得像芦苇杆。另外两个小的缩在箱角发抖，眼泪在脏脸上冲出两道白痕。

“别怕。”宋轻白用本地话不太熟练地说道，“我和他们不是一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