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杀手叫什麽轻白,简直像给老虎取名“咪咪”。
但少年——现在该叫宋轻白了——缓慢地眨了下眼,忽然喊他。
“崇左明……?”
由于极少开口,三个字念得略显生涩,却极为准确,像是交换了某种契约,只有尾调中带着一丝不确定。
毕竟崇左明没有告诉过他自己的名字。
车内空气骤然凝固。
开车的阿勇一个激灵,震惊于他的直呼其名。谁知崇左明沉默半晌,只是伸手揉了揉少年乱糟糟的头发。
“是。”他笑道,“胆子不小。”
语气里藏着连他自己都没察觉的愉悦。
後来阿勇发现,明哥再也不用纠结名字被叫反的事了。
某次堂口会议上,当某个愣头青又喊出“左崇明”时,正在擦刀的宋轻白突然擡头:“是崇先生。崇,左,明。”
一字一顿,眼神冷得吓人。
【四】
成为龙头的庆功宴上,有人喝得烂醉,大着舌头喊:“左先生!咱们以後——”
话没说完就被阿勇捂住了嘴。
主坐上的崇左明晃着酒杯,问:“你们知道G区崇左吗?”
满桌寂静中,他自顾自地说:“那儿有种野生的白木香,长在悬崖边上。想要采它,得先砍断四周所有的藤蔓。”
酒杯“叮”地撞上转盘,衆人听见龙头轻飘飘的总结。
“所以啊,长错地方的枝杈……早点剁干净才好。”
【五】
很久以後的後来,宋轻白于旅途中经过崇左,漫山遍野的白木香正开花。
他站在悬崖边,望着那些曾经崇左明口中必须被砍断的野枝,如今它们自由生长,甚至缠绕着白木香,彼此融洽,无法分离。
风掠过耳畔时,他恍惚想起昔日重重夜色中,男人漫不经心赐予他名字的瞬间,草率地像个玩笑。
但现在,名字不再是契约或者枷锁,而仅仅只是一个称呼。
属于他自己的人生,才刚刚开始。
他轻轻呼出一口气,转身离开。
这一次,没有人再能定义他是谁。
——番外:关于名字end——
……
……
这下是彻底完结啦!
君言不得意,归卧南山陲。
但去莫复问,白云无尽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