刹那间脚下大地开裂,漫天黄沙翻涌,洪流将他席卷不知去向何方。
裴玄归停在原地,不可置信地垂眸,“沈醉,沈醉,沈白徵……”
他归元的心境,破裂了。
前世的皇帝蓦地惊醒,呕出一大口鲜血,久违的又梦见了他,“醉醉……”
……
沈醉恢复意识时疼痛欲裂。
他不知灵魂被甩去何方,那狗东西心境也太脆弱,不过听到他的名字便碎了,还指望借此长命百岁。
做梦。
“嗯……”
沈醉蓦地发出一声连他听了都羞耻的声响。
他蓦地回过神来,发觉有人正寸寸抚摸他,眼前是轻柔垂下的红帐,还有男人修长有力的手。
这是他的寝宫。
“滚开。”沈醉下意识以为是玱阆派人来为他解蛊,直到他抓住那人的领子,面色刹那冰冷下去,“谁准你来此?”
没有他的命令,没人敢放裴玄归。
“我。”裴玄归说道。
不同于梦境中的男人,裴玄归失血过多,面色苍白,再也没了往日矜傲的风采。
手掌带着热度,落在他後背上,近乎温柔地轻拍,“先将蛊解了,听话。”
沈醉冷冷抓住他的手,一双桃花眸带着戾气,“他们都死了吗?”
裴玄归说:“他们同意我进来。”
玱阆好似听到动静,在门外急得直转圈,“醉醉,醉醉,哥实在是没法子了啊,现在就是杀了他也无济于事。”
老者说,情蛊一旦十五生效,杀谁都没用。
“今日是……十六。”
沈醉抗拒不了这蛊虫的反噬,五脏六腑被春刺穿过,明明他越来越恨这人,为何反应却愈演愈烈。
“你昨日……”裴玄归向来平静淡漠,嘴毒不饶人,却是第一次生出百般不自在,“没让它吃到。”
沈醉忽地愣住。
转而意识到他说的是什麽,摁在床榻间的手死死抓着,忍受着情蛊不满带来的反噬,“这……淫虫。”
世间最烈性的剧毒,怎会那般乖巧无害。
沈醉这才深知毒性之可怕,连前世的裴玄归都无可奈何。
但他不愿,他死死瞪着裴玄归,将人一脚踹下。
笼着绯红色的薄衫,将凌乱的自己盖住。
“滚!”
裴玄归如今太过虚弱,被迫半跪在地,迎视着沈醉冷寒的眸。
如今他们的地位颠倒,沈醉才是那个呼风唤雨的掌权人,他如今不杀自己只因分身乏术。
更别提同他行最亲密之事。
一只熟悉的紫色蝎子从裴玄归袖口滑出,朝着一无所觉的沈醉爬去,沈醉一把擒住紫蝎子,“谁是你……主人?”
紫蝎晃着尾巴有些犹豫。
裴玄归说:“封一感。”
沈醉几乎瞬间将蝎子扔出,但已然来不及,紫尾在他手背很轻的一蛰。
沈醉跌坐在床上,眼角的泪水刚溢出,被人很轻地擦去,“哭什麽,不疼。”
不像小暴君让紫蝎子折磨他折磨得痛不欲生。
沈醉没想到他养的紫蝎竟听裴玄归的话,反过来伤害他自己,他眼眶中的泪水湿凌一片,“你以为我杀不了你是……”
沈醉话音未落,被人封住了唇,他张口便下了狠劲去咬,裴玄归身上的伤又多了一道。
鲜血蔓延在唇齿间,苦涩腥甜。
沈醉冷冷别开头,强忍住靠近他的念头,忽地听到裴玄归贴在耳边说:
“那老者今日告知我一种转蛊之法,三日後,我将噬春蛊转移到我身上,你以後再也不用受它困扰。”
“你自由了,沈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