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明他压根没敢让他受苦,但沈白徵这个人年少太受宠,他什麽委屈都受不了。
裴玄归拍着他的背说:“随便你。”
反正死後如何,他都看不到了,只是也会有些不甘心。
“你没资格命令我做任何事。”
沈醉说罢,抽出床边的霜寒,横在裴玄归脖颈上。
裴玄归无动于衷,像是睡着了。
手掌落在他背上一下下轻拍,像是在安慰方才受委屈的小皇帝。
沈醉握着霜寒的指骨收紧,指节泛着白,最後还是扔开了剑。
“还有两日,你给我等着。”
……
新帝大肆劳役的流言未散。
裴玄归的劝告并非无道理,新帝登基,民心不稳,他应当先稳住天下百姓,而非做这些吃力不讨好的事。
沈醉任由他们闲言碎语。
如今虎符在手,皇权在握,他并不担心有民造反。
他唯一担心的是裴玄归。
他怎会乖乖送死,隐姓埋名至今,他会就这麽死在自己手中吗?
“给我盯紧他。”沈醉对廖仪道。
“是!”
裴玄归并未有何疑心举动。
沈醉故意赋予他自由,他却只是跟在新帝身边,犹如一座静谧的雕像,在他肉眼可见的方寸之间。
当晚的夜空碎星点点。
沈醉同他恢复以往疏离的模样,在安抚过情蛊後,还是将人一脚踹下龙床,“滚出去。”
沈醉困倦的昏昏欲睡。
隐约间,有人在他额间轻吻了下。
在他夜间突然醒来时,看到裴玄归蜷缩在地上睡着了,身上连一条薄被都没有,就那麽安静地睡着。
沈醉忽然想到北疆的军营,那人也是这般躺在地上,将营帐中唯一的床让给他。
“……”
天光将明,裴玄归醒来时,身上多了条薄被。
沈醉早早便醒来了,睨他一眼道:“赵公公放的,别病了传染给我。”
裴玄归问他,“蛊虫今日可安稳?”
沈醉下意识地摸摸小腹,又忽然觉得有些奇怪,怎麽莫名有些像……
“跟你有何关系,醒了便滚出去!”
“……”
裴玄归不懂小暴君为何忽然翻脸,不过沈醉脾性一向大,便将薄被整理好出去了。
沈醉蹙眉看他消失,才伸手揉揉小腹。
或许是终于要到尽头。
今日民间传来喜讯。
城北黄河决堤了,虽是天灾人祸,但好在城北百姓不多,官员提前安排好住所,将一切打理的井井有条。
“民间风口大转,皆道陛下您高瞻远瞩,不少青年壮汉自告奋勇地修堤坝呢。”
小皇帝面上不在意流言蜚语,但听到好话还是心情大好。
连带着夜里裴玄归也沾了光。
他低笑着轻偏头,“一直蹭我做什麽,很痒。”
沈醉沉浸在今日朝政中,懒洋洋地眯着眼眸,他舒服了就会下意识蹭人。
忽然意识到两人是何关系。
反手便给了裴玄归一巴掌,“啪!”
裴玄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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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下满意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