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玄归曾一遍遍地在他耳边重复。
沈醉突然停下了引蛊铃,“你早知道,我曾经死过。”
向来无情淡漠的国公,在这瞬间似眼底微红。
“我想救你。”
“可等我远征回来,什麽都来不及了。”
沈醉死在了他怀里,用决绝的方式,永远地离开了他。
裴玄归今世便只剩下唯一夙愿。
他要沈醉活着,好好活着,他来完成沈醉的所有愿望。
“那日在泥水河畔救我的,是你?”
沈醉握着引蛊铃的手微微收紧,死死盯着眼前的人,“说话!”
裴玄归只是看着他。
沈醉一把撕开他单薄的衣裳,後背的伤口触目惊心,不知从何时起,裴玄归身上总是多了很多伤。
始终没有机会的愈合的伤口。
沈醉忽然像是失去所有力气,“廖仪跟我说,虎符是你交给他的,对吗?”
堂堂国公怎会如此轻信他人。
尤其寄枫那麽蠢笨的人,都能觉察出廖仪身份的情况下,裴玄归却对此一概不知。
他是故意的。
故意交出兵权,奉他为新帝。
裴玄归心甘情愿被关在地牢里,忍受整整七天的折磨,倘若不是沈醉片刻心软,他甘愿就那麽在地牢中死去。
破败的一生。
连他也不知何为归途。
“都不重要了。”
裴玄归抚上他的发丝,霜白的发丝总是一遍遍地提醒他,他这一世有多麽失败,“若你不喜欢李长乾,便再选合适的丶你欢喜的男子……不选也行。”
他低低地重复,“不选也行。”
“可笑。”沈醉忽地挥开了他的手,“朕为何要为你守孝,朕是九五之尊,朕要後宫三千,日日欢愉,踩在你们所有人的尸骨上寻欢作乐,你算什麽东西?”
“你在生气?”
“裴玄归,你有何资格生气?”
金色的永生蛊从李庸耳中飞出。
沈醉红着眼眸冷笑看他,“我恨你,我恨死你了,你别想死得太痛快了。”
沈醉用佩剑割破掌心,将金色蛊虫死死抓住,让它彻底融入自己的骨血之中。
永生蛊生效。
他的命与楼兰公主共锁。
沈醉蓦地捂住心脏,哇的吐出一大口鲜血,他握着血淋淋的佩剑看向李庸,“别装了,睁眼吧,你的死期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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