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暴君!暴君!”
城楼下皆是声声呐喊。
淮河在决堤後泛滥,越来越多的难民流离失所,成为不人不鬼的怪物。天灾好似真的降临了。
“既是蛊,必定有解。”
沈醉未曾去想三年後的死期,他如今面临的是全城难民。
哪怕命运无法逆转,至少李庸死在他前头。
手起刀落那一刻。
他终于听到了心脏落地的声音,哪怕长路漫漫终有尽头,至少他曾圆满过,便也够了。
那个哭着说要长大的孩子终于脱胎换骨。
他不再怨愤,憎恨。
任由一切就此烟消云散了。
老者目光灼灼地看着他,在沈醉投来视线时,转而一笑摇头道:“这世上唯有三大剧蛊无解。”
难民体内千千万万的子蛊唯有灭亡是唯一的路。
“荒唐!”沈醉一掌重重拍案,“朕不可能杀了全天下的百姓!”
老者却笑道:“陛下不是总说您是暴君吗?”
“想要控制瘟疫唯一的办法,止住淮河水,杀掉传染性的难民,舍小保大,方能挽救王朝的未来。”
可若当真如此。
沈醉便真成了千古暴君。
可那又如何呢?总归三年後他便彻底拈灭了,後人如何议论他的对错于他而言并不重要了。
死人何必在乎名声。
他只需保住王朝的未来,便够了。
沈醉垂落的长睫华丽锋冷,白发衬得他近乎无情,恍惚间好似真的被魔君掌控的暴君。
老者平静温和地看他。
直到御乾宫的尽头被浅浅的灰影覆盖。
一道青绿色的身影缓缓踏来,手中握着面见圣上的玉笏,熟悉的斯文容颜在淡光中浮现。
万物在沈醉眼前褪色,只馀下一张平和的脸。
“草民代白鹭书院谭老前来,为陛下带一句话。”
话音刚落。
皇座上的白发新帝便站起身,不可置信地望着他。
青衫男子不解看他。
沈醉脚步踉跄着一步步走下皇位,目光死死盯着大殿中央的人。
“宣……玉佐……”
青衫男子望向衆人看他的视线,皆是震惊与错愕,唯有那小暴君刻骨铭心,像是要将他刻在心上。
他斯文轻缓地笑了下,“陛下当是误会了,草民并非师父已逝爱徒,而是因模样三分相似被师父碰巧收养。”
沈醉看着他,“你叫什麽名字?”
“沧月明。”
沈醉望向他坦然的眼底,除去平静的湖泊,看不出任何世间的复杂情绪。
他干干净净的,不似百般困苦的左将。
沈醉停在他面前,垂落的手紧了紧,刺得掌心生疼。
他的动作被眼前的人捕捉到,沧月明望着他的手,听到头顶传来的声音。
“师父要对朕说什麽?”
老者忽然意识到什麽,连忙一个飞步上前,要去捂住青衫男子的嘴。
结果被男子灵活避开,他一个健步将玱王殿下铲飞。
沧月明温和雅致的嗓音缓缓道:
“永生蛊灭,百蛊皆消。”
——
这两天应该剧情线就差不多了,其实大家都猜得七七八八了。
也没说要完结呢,只是剧情线结束就不虐了,大家想看甜的话後面可以写很多很多甜和番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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