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玠接过欠条,看见上面印着红彤彤的两个手印,一个是苍术,一个是谢玉书。
太荒唐了,以至于他被气笑了,好个贪图荣华富贵的谢玉书,居然贪图到他身上了,“一次两千两纹银,只是喂药,她不如直接去抢。”
苍术更小声说:“谢小姐说这叫:演出片酬。”
“演什么片酬?”宋玠没听清,看向他。
苍术说:“谢小姐说,是扮演嘉宁小姐的酬劳……”
他听见宋玠的一声冷笑,便不敢再说下去。
“恬不知耻,她难道没有一点骨气吗?”宋玠对她更加厌恶了:“穷到扮演别人过活。”
苍术没说话,他不知道为什么讨厌不起来谢小姐,样貌是天生的,也不是她想像谁,是她本来就长这样,如果她和嘉宁小姐一母同生,恐怕也无人会说她故意模仿嘉宁小姐,归根结底不过因为她的母亲是外室罢了……
“她昨晚很像吗?”宋玠在混乱的脑子里搜寻到一点昨晚的画面,模糊中他就像真看到了嘉宁,是他病昏头了?还是她真那么像?
他记得踏青那日认错,是因为离得远,看的不真切,等他到跟前抓住她时,一下子就看出来她不是嘉宁,嘉宁有一双明媚的眼,永远不会露出那样伏低做小的表情。
苍术认真地回答说:“她扮演嘉宁小姐时,属下也恍惚以为是嘉宁小姐。”
那么像?
宋玠看着欠条有些愣神。
苍术看了看相爷手边的那条帕子,犹豫再三问:“那条帕子要替相爷丢掉吗?”
宋玠厌恶的拂到地上:“拿出去烧了。”
苍术捡起来,少见地没有应是,这帕子他是想洗干净还给谢小姐的。
※
雨停了好一会儿。
谢玉书怎么还没出来?
巷口的马车上,裴士林掀开车帘又看了一眼守卫森严的相国府后门,房门紧闭没有一点儿要放人出来的动静。
天际透出阴阴的青白色,不远处的另一条街上渐渐有早市的商贩叫卖,可谢玉书还没有出来。
喂药需要一整晚的时间吗?宋玠的侍从苍术可一再向他保证只是需要谢玉书去喂药,最多一个时辰。
可如今天都亮了!
裴士林心中的火气越烧越旺,他再不喜欢谢玉书那也是他的妻子,没有男人能容忍妻子在其他男人房中留宿一整晚!
“回府!”裴士林放下车帘,咬牙切齿地吩咐车夫,她最好这辈子别再踏入裴府!
车夫也不敢多问,调转马头驾车回府。
谁知道,裴士林才踏入府中,门房小厮就报说:“夫人两个时辰前就回来了。”
两个时辰前?可相府的后门压根没见到人出来啊?
裴士林推开小厮,快步朝内院走,才进内院就听见那位喜枝嬷嬷在低低嘱咐打扫的丫鬟:“动作轻些,小声些,别吵醒了夫人。”
还真回来了!
裴士林怒气冲冲走到卧房门口,却被两个小丫鬟拦了住,不就是谢玉书带过来的两个黄毛丫头吗?居然敢拦他!
她们行礼说:“少爷,夫人吩咐了不许旁人吵醒她。”
裴士林向在听笑话:“这里是裴府,不是你们永安侯府,给我滚开!”
两个小丫鬟被吓得发抖,却死活不让开,那名叫金叶的更是直接拦在他跟前,哆哆嗦嗦说:“奴婢是夫人的奴婢,夫人说什么奴婢就做什么,少爷不能进。”
好大的胆子!如今连谢玉书的奴婢都敢这么跟他说话了!
裴士林黑下一张脸刚要命人把这两个不知死活的丫鬟绑出去,那位喜枝嬷嬷就先斥责道:“谁给你们的胆子这么跟少爷说话?夫人虽吩咐了不许旁人打扰,但少爷自是有要紧事才来打扰夫人的,还不快退下。”
喜枝嬷嬷瘸着腿过来,恭恭敬敬的朝他行礼道:“两个奴婢不懂规矩,少爷莫怪罪,您有什么紧要事奴婢进去向夫人禀报。”
好个软硬兼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