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多的温正垣就说不下去了。
温幼冬唇瓣嗫嚅着,两只骨节分明的手搅在一起,良久以後才似提起勇气,小声的问温父:“叔叔,我真的没有错吗?”
温正垣跟温谨言还有温瑾堂齐齐喉头一哽,之前的小孩虽然不算讨喜,但也绝对不会像现在这样。
温正垣揉了揉温幼冬的头发,若是往常这个孩子肯定会激动的蹦起来,然後缠着温正垣说这个说那个。
可是今日温正垣对少年做出如此亲密的举动,温幼冬竟好似有些不适应般,往後稍稍躲了躲。
温正垣抚在上头的手掌有些僵硬,良久才回道:“嗯,你没错。”
温瑾堂的眼眸中带着冷意,语气严肃的说道:“之前欺负你,是我的问题,温阳凯的事情我会替你出气的。”
温瑾堂的这句话险些让温幼冬以为今天的太阳是从西边升起来的,温瑾堂何时说过要替他出头的话。
从来都是为了温阳凯捉弄自己,包括并不限于在他的床上扔毛毛虫,在他的浴缸里扔玩具蛇。
温幼冬其实是想说,如果他没错的话,他就打算出去找工作了,毕竟这麽多年白吃白拿温家的东西。
总是让他擡不起头来,他不想当那个摇尾乞怜的讨要爱意的小狗了。
见识到人世间最冷漠的地方,他眼界也放开了些。
既然温家不是来杀他的,他也没有理由在赖在温家了,本身他就是私生子,名声也不好听。
想到这里,温幼冬没有再在理会温父的安慰,他倒是学聪明了些,没有当场就说要走,毕竟他还没有住的地方,也没有找到工作。
所以他还是想先将一切稳定了,再从温家出去,反正他们温家也不差这三瓜俩枣的。
温瑾堂其实说了很多话,但温幼冬一句也没有听进心里去。
他对温家已经没有什麽可留恋的了,自然也不在意温瑾堂的这番话是不是猫哭耗子假慈悲。
许是察觉出了温幼冬的走神,再加上这副身体实在是在瘦了,温正垣打断了温瑾堂的话,让温幼冬先上楼休息。
一会住家医生就到了。
温幼冬点头没有回答,起身进了自己的屋子,屋子里的装饰很熟悉,跟自己离开时几乎一模一样。
温幼冬也没有多想,只觉得温家的房间多,保留这个房间指不定是觉得自己晦气,不想多理会罢了。
床铺舒适柔软比监狱里的环境要好许多,再也没有打鼾声跟呼噜声,温幼冬睡的很是香甜。
于是也就隔了几分钟,等住家医生跟随温先生进来时,床上的少年已经睡着了。
哪怕是隔着被子去看,医生也能很轻易的下结论,这孩子的身体很不好,几乎快要瘦到脱相。
手腕处好像就只有一层薄薄的皮肉似的。
医生觉得有些造孽,还有上手查看,便直接判定,让温先生多给这个孩子吃些滋补有营养的东西。
当然要循序渐进的喂,别一上来就整什麽人参,再给补出问题了。
温正垣没有多言,只是让管家去找个专门做药膳的师傅。
这孩子真的太瘦了,的确得好好补补。
温幼冬睡的很沉,也没有察觉到有外人摆弄自己的身体,针头插进皮肉,血顺着细细的管子流到瓶子里。
再多的医生也看不出什麽,只能说等小少爷醒了,再用精密的仪器检查一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