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幼冬却自顾自的摇头:“没事,这不关你的事。”
“他心里从未有过我,无可原谅不原谅的。”
听闻此常泯面上难掩心疼,字句无比珍重的说道:“不要这麽说,你很好,肯定会有人在乎你,就比如我,你是我最好的朋友。”
温幼冬不解的道:“可是我们今天才第一次见面。”
“那些同学室友不都比你我更熟悉吗?”
常泯摇了摇头,拉扯着温幼冬在餐桌前坐下,夹起盘子里的清蒸虾放进幼冬的碗里。
一字一句吐露出了自己的童年。
“我与那些人都只是面上的友情。”
“其实我不善于处理亲密关系。”
温幼冬明显是不信,吃虾肉的动作顿住,扬起头愣愣的看着对方。
却见常泯笑的淡然,语气平淡的道:“我的父亲有一位私生子。”
“那位私生子的母亲看不惯我,常常借着外人的手打压我,欺辱我。”
“幼时在学校里时,我经常吃不饱饭,回家後可能还要因为後母的添油加醋遭受父亲的毒打。”
“外人常说,有了後母便有後父这句话不假。”
“那位私生子比我嘴甜会说话,他霸占着正房正统的位置,享受着顶尖的待遇。”
“与他有一个父亲的我,却要常常因为吃食忧虑。”
“小时候的我眼皮子浅,有人说要当我的朋友,我信了,後来发现…他只是我那位好兄弟请来戏弄我的演员。”
“自此後我见人便竖起心墙,从不与人交心。”“除你之外,你是唯一知道这件事情的人…”
温幼冬嘴里的半块虾肉掉进碗里,眼底藏着浓浓的心疼,分明自己也过的不怎麽样,却依旧会怜悯他人的遭遇。
回想起自己的身份,温幼冬抿了抿唇,担忧的看了眼常泯,他担心自己若是隐藏身份,常泯知道了会不会厌恶自己。
于是哪怕担忧说出这件事的後果,可温幼冬依旧跟常泯坦白了自己的身份。
少年将手里的筷子重新放到桌子上,语气沉重却认真的对着常泯解释道:“其实…我是温家的私生子…”
常泯表情有些错愕,显然是没想到故事会是这个走向。
若是有这份身份,那温幼冬身上笼罩的那层忧伤也就有了源头。
“我八岁那年亲妈跟继父都去死了,于是便被温父接回温家。”
“因为当时继父对我并不友好,所以我的童年一直是沉浸在自卑与痛苦中。”
“等来到温家时,我也曾抱有期待,只可惜私生子的身份本就不讨喜。”
“如今他们之所以对我好,也是因为他们做错了一件事,自觉心中有愧,想要弥补于我。”
“可是我知道,内疚这种情绪久而久之就会随着时间消失,要是我拽着这份情不放,早晚我会再次被温家厌恶。”
“与其再次被厌恶,还不如从一开始就不要缓和关系。”
“就这样不冷不淡的相处就好。”
常泯抿着唇眼眸幽深,像是在想着什麽,他没想到痛苦这件事跟身份没有关系,是跟命有关。
他以为所有的私生子都是坏的,可如今见了被折磨成这样的少年,他却无法说出那句出身便是原罪的无情话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