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阳凯还想说些求饶的话,温瑾堂却已经拽着人的头,恶狠狠的往茶几的角上磕去。
只一下,便见了血。
温阳凯只感觉脑仁发疼,像是有什麽东西炸开一样,前两下他还有力气挣扎。
等到了後面,男人的腿就已经不动了,下身一片恶臭。
温瑾堂嫌弃恶心,砸完最後一下,就将人扔到了一边。
没有了支撑温阳凯的身体重重地倒在地上,只顷刻间,血污便将整片珍贵的毛绒地毯打湿。
周围的佣人们一句话也不敢说,战战兢兢的靠在墙边,努力忽视自己的存在。
面对此种闹剧,温谨言从始至终都没有开口阻止。
等温瑾堂松开手後,温谨言这才冷声对着管家吩咐道:“扔出去吧。”
温阳凯的美梦没有做成,反倒是让温家人彻底清醒了。
只不过清醒的代价太重,要靠一条活生生的人命。
温家其馀三人接下来也不知道该怎麽相处。
擡眼对视时,眼底的厌恶根本就遮掩不住。
若非温正垣此时还活着,只怕剩下的兄弟二人要相互指责死对方。
其实面对少年的死,就连温正垣这位父亲都不知道该如何释怀。
他在温幼冬的成长道路上,向来是不合格的,他们温家人除了在金钱上大方,其馀的感情都十分吝啬。
只怕幼冬下去了之後肯定会说他们的坏话,不过也是他们活该。
人走了以後才能意识到对方有多重要,这句话温谨言从未信过。
他总认为在乎的人就是在乎,不在乎的人哪怕他死了,自己也不会有多馀的情感。
可现实就是这样水灵灵的扇了温谨言一个耳光。
当温谨言再次被噩梦惊醒後,他心有馀悸的坐在床上,额头覆着一层细密的冷汗。
在梦里,幼冬声音委屈的问他,为什麽不来接自己。
那里好冷。
自幼冬去世後,一天平淡的夜里,温谨言第一次毫不遮掩的痛哭出声。
日有所思夜有所梦,温瑾堂今天也梦到了幼冬,那是他们还小的时候,温瑾堂拿着蟑螂吓幼冬。
才八岁的幼冬被温瑾堂吓的大哭,只是在梦里温瑾堂没有像现实那样无视对方的哭声。
而是轻轻的擦掉了对方眼角的泪,牵着小孩的软软的手,跟对方道歉。
只可惜那只是梦,他所亏欠的已经无法补偿,那个听话的弟弟再也不会原谅他了。
人死後,是需要在族谱上写下逝世的年龄的,但大多数每个家族都是德高望重,或者是孩子写长辈的。
可温正垣身为父亲,却要亲自在族谱上写下自己孩子的死期。
温正垣拿笔的手都在颤抖,人到中年丧子的痛,不是常人能想象的,也不是常人能接受的。
温正垣提了好多次笔,最终都没有成功将日期写下。
与其说是写不下去,倒不如说出他不想承担。
可不论他怎麽自我欺骗,那个孩子走了就是走了。
最後温正垣也只能将小小的牌位供奉在小孩的房间里,然後每天往里面放不同的蛋糕跟零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