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烟霞客便这样向南方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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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sp;&esp;烟霞客这一走,舒慈内心生出许多惆怅沉闷来,但她来不及感怀,还得接着当差。
&esp;&esp;她先带着众人回了大理寺,由仵作殓了柳容烟的尸身。敖瑞和三宝这便算是收了工,回家歇息了。
&esp;&esp;舒慈不知疲惫,也不敢疲惫,又与杜月恒往拂花楼而去。
&esp;&esp;平康坊内一如既往的热闹,坊内的其他青楼皆是灯火通明,人声鼎沸,只拂花楼一改往日宾客盈门,内外都是冷冷清清,门可罗雀。
&esp;&esp;一个小厮坐在门槛上,正无所事事,见舒慈与杜月恒过来了,顾不上这一男一女实在奇怪,激动地跳起来:“二位客官里面请,今天是要听曲呢还是喝酒呢,今天咱们楼里的姑娘不多,还请多担待……”
&esp;&esp;二人只挥了挥手,懒得解释,只想赶紧将柳容烟下落告知玉莲。但抬脚进门,只见拂花楼大厅内一派萧条景象,桌椅都少了不少,只剩三张大圆桌,显得整个大厅空旷不少。
&esp;&esp;正中的那张圆桌上,正坐着两个人。
&esp;&esp;一个是玉莲,她两手托着下巴,正对着对面那人,双眼放空,频频点头敷衍着。
&esp;&esp;另一个竟是高湛。他左手一只酒杯,右手一只酒壶,正往里面倒酒,喝得满面酡红,手一抖,酒洒得到处都是,嘴里还在不知与玉莲念叨着什么。
&esp;&esp;玉莲见是舒慈进来了,回过神来,两眼放光,仿佛见了救星,立刻迎上前来:“哎呀!舒姑娘,什么风把你吹来了?可是有什么消息了?”
&esp;&esp;又见舒慈后头跟着个人,玉莲奇怪道:“杜公子,你怎么也来了?”
&esp;&esp;舒慈这才发现,杜月恒明明不是大理寺的人,莫名其妙地又跟着来查案,她却好像习惯了似的,将他当缉妖司的使唤了。
&esp;&esp;高湛见了杜月恒,比亲人还亲:“杜兄!你!是来陪我的吗?”
&esp;&esp;舒慈招了招手叫玉莲过来,毕竟柳容烟的事不好与高湛知,杜月恒只能顶上,坐到了高湛身旁。
&esp;&esp;她三言两语与玉莲说明了柳容烟的情况,只说在骊山上发现了柳容烟的尸身,至于什么巨虫破腹而出,什么与牡丹死法一样之类的便不提了,只说此事定与晁不疑有关。
&esp;&esp;玉莲听了“啊”了一声,双眼噙着泪水,虽然柳容烟这老板处处压榨楼里的姑娘,但十几年来的相处不免还是有那么几分情谊。拂花楼如今群龙无首,姑娘和小厮们跑的跑,散的散。胡阿烈还在牢里,也顾不上这头的生意,全靠玉莲和其他几个姐妹操持着。柳容烟一死,这拂花楼怎么办还是件事情。
&esp;&esp;舒慈一时半会也想不出办法,正要出声安慰几句,却见那边杜月恒冲着她挤眉弄眼打手势。
&esp;&esp;她握了握玉莲的手表示安慰,又回到了大圆桌旁。
&esp;&esp;“高兄,今日为何专程来拂花楼买醉?”杜月恒给舒慈也斟上一杯酒,问高湛道,“难道还在为牡丹姑娘之事黯然神伤?”
&esp;&esp;高湛已是醉得厉害,听到“牡丹”二字,立刻放声嚎啕大哭,根本不用杜月恒再套话,便大着舌头,结结巴巴,如倒豆子一般讲出了今日之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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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sp;&esp;原是前日烟霞客上高府与晁不疑“斗法”,解了高湛身上的蛊术,他爹高大人高明远左思右想,便觉晁不疑此人有异,调查了几日后,今日便寻了个借口叫他上了高府来。
&esp;&esp;晁不疑一进了高府,便被两名家丁跟着,进了会客堂。
&esp;&esp;高湛正从二楼看到这番情形,知道自己中了这蛊术与晁不疑脱不了干系,便偷偷溜进了会客堂,躲在屏风后偷听。
&esp;&esp;高明远正坐在太师椅上,既不叫晁不疑坐,也不招呼,只自己拿起茶杯,缓缓地呷了口茶。
&esp;&esp;晁不疑低着头,还是那副恭敬的样子,面上镇静笃定道:“高大人,今日寻我来,可是有什么要事?”
&esp;&esp;高明远不动声色,只说:“晁先生可知近日太子替圣人寻了一位真人大师,在含元殿专门行了仪式,替圣人祈求安康顺利,替大唐祈求国祚绵延?”
&esp;&esp;晁不疑仍是面如止水:“在下听说了一二。”
&esp;&esp;高明远道:“我听说,这真人极厉害,便私下里也请了他来了府上,再替我看看犬子前些日子生出的癔症。”
&esp;&esp;他顿了顿,似在观察晁不疑的反应,又接着说:“哪想到,这真人到了这宅子里,竟说我这府上有不干净的东西了,必须得驱驱邪祟,才能保家宅安宁。他在我这宅子里又是念咒,又是贴符的,弄了好半天,突然说,高湛的癔症不是疾病,而是中了蛊术——”chapter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