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他扳开杜月恒的嘴,要把虫子喂进去。
&esp;&esp;杜月恒咬紧牙关,立刻又挨了两个大嘴巴。他一松口,那蚕蛹立刻挤进他的齿缝,直往喉咙里钻。
&esp;&esp;他绝望地闭上眼,心中怒吼:若变成了巨虫,定要把晁不疑吃了!
&esp;&esp;没想到,那蚕蛹并没有顺着食道滑进他的肚子里,反倒是向上爬,张开层层密密的牙齿,一口咬住了他的上颚——一阵钻心的剧痛,蚕蛹好像顺着伤口,一下钻进了他的脑子里。
&esp;&esp;杜月恒从来没有这么痛过。
&esp;&esp;那蚕蛹似乎顺着他大脑的沟壑越钻越深,将他的大脑翻了个底朝天,脑浆像是被从头骨里翻出来,被展开来,甩了几个来回,又胡乱地被塞回去。
&esp;&esp;无数的片段在他的眼前掠过——
&esp;&esp;他注视着舒慈,她不知什么时候看那壁画入了神,一双空洞的异瞳,睫毛轻轻地颤动。他叫她,她不作反应,他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踌躇半天,只敢轻轻碰一下她的脸……
&esp;&esp;他和舒慈困在耳室里面,发现了柳容烟的尸体,舒慈嫌弃他,叫他到一边去吐,他一边吐,一边恨自己真是个拖油瓶。幸好他机智,想出了火烧巨虫的办法。可没想到,又害得二人又中了壁画的幻术……
&esp;&esp;烟霞客来救他们了。两侧耳室的大门打开,舒慈还记着柳容烟。二人又进了这耳室之中,还好舒慈聪明,烧了那一鼎的黑色虫卵……她还叫三宝取了一只……或许是留作证据……
&esp;&esp;画面到这里,杜月恒不行了,只觉得脑海天旋地转,胃里面翻江倒海,头磕在地上,“哇”地一声吐了出来。
&esp;&esp;那蚕蛹也被他吐了出来,混着血水、胃液,一动一动的,在微光下闪着渗人的光。
&esp;&esp;晁不疑用倭语说几句什么,人群里走出来个壮汉,跪在晁不疑面前,语带哀求地用倭国话说了几句。
&esp;&esp;晁不疑脸色严厉,语气不容置疑地回了他。
&esp;&esp;那壮汉面色严峻,“嗨”了一声,捡起地上的蚕蛹,咽了咽唾沫,竟然生吞了下去。
&esp;&esp;杜月恒又想吐了。
&esp;&esp;只见那壮汉瞳孔放大,占据了整个眼白,他痛得在地上打滚,一边惨叫着,一边用倭语断断续续地说着什么。
&esp;&esp;晁不疑起先听得眉头倒立,愤怒至极,慢慢听到最后,竟咧开嘴,露出阴森的笑。
&esp;&esp;他张开双手,癫狂地朝着后面的人哇啦了两句,又双手合十道:“这是九龙神在帮我们啊!”
&esp;&esp;接着,他冲到杜月恒面前,将他拎起来,脸上冒着红光:“你们几个歹人,烧了我的九龙元胎不算,居然还偷了一个去!”
&esp;&esp;“天底下怎么有你们这么坏的人!”
&esp;&esp;他晃了晃杜月恒,又怒又笑的:“现在好了,只能叫那个大理寺的女的把九龙元胎还给我了。”
&esp;&esp;“……不……”
&esp;&esp;杜月恒的声音很虚弱,他很痛,头痛,是被虫子钻过,又挨了打。腹痛,是被晁不疑踢的。心脏也开始痛,他害怕了。
&esp;&esp;“杜公子,我本来想立马就是杀了你……”晁不疑语气轻松了起来,“但是现在嘛,就等着大理寺那女的还给我九龙元胎,让你们死在一起好了。”
&esp;&esp;说罢,他把杜月恒往地上一甩,便不再理睬他,恢复了阴沉的样子。他挥了挥手,那老妇人又迎上来,听从他的安排。
&esp;&esp;“……不……”
&esp;&esp;杜月恒的声音几不可闻了,他痛得晕了过去。
&esp;&esp;
&esp;&esp;马车行驶得飞快,驾车的人还在不断加速,似是十万火急的事情。
&esp;&esp;出了城,马车便往骊山而去,天色也渐渐暗了下来,乌云密布,仿佛要压下来一样。
&esp;&esp;舒慈坐在马车中,手指无意识地在膝盖上敲打着,她的心像被无数根细针扎着,每次马车的颠簸都让她心惊肉跳。
&esp;&esp;她心中先是想着杜月恒,这人吃过最大的苦就是在家里面跪祠堂,不知道晁不疑会怎么折磨他?他受得住吗?
&esp;&esp;越想着他,越是心乱如麻,她逼着自己冷静下来,转念去考虑为何晁不疑,为何他会绑了杜月恒?
&esp;&esp;她想起方才老妇人给她看的绑架信,为何晁不疑非要用虫卵呢?一开始她取那虫卵,只是想留存为证据,研究这东西到底是何物。晁不疑应是回了那耳室之中,发现虫卵被烧,还有烟霞客遗落在甬道的纸符,这才绑了杜月恒与她来换。那他又是如何知道杜月恒和烟霞客一起进了甬道内的呢?chapter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