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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sp;&esp;电光火石之间,杜月恒紧随舒慈后面挤了进来,他后脚刚收回来,就只听又是“咣”的一声巨响,整个房间都抖了一抖。
&esp;&esp;那石狮子又撞了个空,结结实实地撞在了石门,接着,就听见“噼里啪啦”的声音,那是石块碎片散落在地上。想是这一下又叫它的脑袋撞得粉碎。
&esp;&esp;二人稍等一会,没有再响起方才碎石头重组的声音,门外恢复了一片死寂。
&esp;&esp;估计石狮子受了两下剧烈的撞击,短时间内不能恢复原状。
&esp;&esp;舒慈稍稍舒了一口气,转过头来,望向这间漆黑的墓室,她的一颗心复又高高悬了起来。
&esp;&esp;这里伸手不见五指,黑得可怕,门缝外透进来的一线微弱的光,立刻被一屋的黑暗吞噬了个一干二净。
&esp;&esp;她什么都看不见,却能感觉周遭有气流流动,阴森森地往脸上灌着风。
&esp;&esp;这里理应是一间封闭的墓室啊!
&esp;&esp;舒慈心跳得厉害,下意识地去听杜月恒的心跳声,他就在她身旁。二人并肩靠在石门上,她捏了捏他的手,触到他的手,同样的又冰又凉,渗出一层冷汗来。
&esp;&esp;这是杜月恒的手吗?或许因为地宫之中稀奇古怪的事情太多,她蓦地冒出这个念头来,不禁轻轻出声道:“杜月恒?”
&esp;&esp;“嘘……”杜月恒应了一下,悄悄靠近她耳边,用颤抖的气声道,“听……”
&esp;&esp;……簌簌簌……
&esp;&esp;舒慈听到了,禁不住打了个冷战——这声音她听过,之前在外面那间耳室里,那只巨虫的爬行声也是这样。
&esp;&esp;但这个声音又有些不一样,它更嘈杂,更混乱,好像比耳室里那只巨虫还要多得多的的足在爬行,那成千上万的足似乎就在她们四周徘徊,听不真切,却又无处不在。
&esp;&esp;她立刻想起了壁画之中的幻境——在这墓室之中,有栩栩如生的歌舞陶俑,也有一只巨大的虫子……
&esp;&esp;那爬行的声音越来越大,似乎离他们越来越近了……
&esp;&esp;她呼吸一滞,不禁紧紧握拉住了杜月恒的手,扯了一把他,示意一起再从门缝中出去。
&esp;&esp;“汝……为何人……”
&esp;&esp;就在这时,无边无际的黑暗中响起一个声音。
&esp;&esp;那是一种诡异的噪声,听上去嘶哑浑浊,像男人又像女人,既沧桑又稚嫩,好像混合了千年的时光,压缩了无数的哀嚎尖叫,隆隆作响。
&esp;&esp;这下舒慈走不动了,她好像被人定住似的,她想起来了,这声音她似乎听过——也是在壁画的幻境里,那从海底升起来的东西也是这声音。
&esp;&esp;“说啊!”
&esp;&esp;那声音声调提高,变得尖利无比,震得气流都在抖动,划得她的二模隐隐作痛。
&esp;&esp;舒慈脑海中一片空白,仿佛又回到幻境中的那只大船上,船底卷起了惊涛骇浪,一个巨大的漩涡将她卷入其中,她头晕目眩,思考也跟着停滞了下来。
&esp;&esp;“九龙长生……九龙长生!”
&esp;&esp;只听杜月恒理智尚存,生出一分急智道,大声喊道。
&esp;&esp;“哦……”那声音又低沉下来,“汝是晁不疑的人?”
&esp;&esp;“对对对。”
&esp;&esp;杜月恒虚弱地应到。
&esp;&esp;那声音忽然发出了一连串的音节,不是唐话,像是一串来自远古的咒语。
&esp;&esp;却听杜月恒强作镇定,大声答道:“嗨!”
&esp;&esp;杜月恒的声音惊得舒慈一个机灵,如天外传声,把她从方才的恐惧中解救出来。
&esp;&esp;只听那声音又说了一大串,杜月恒又答道:“嗨、嗨。”
&esp;&esp;嗨什么嗨?!舒慈愣了一愣,这才反应过来,那声音念叨的不是咒语,而是倭语。
&esp;&esp;她惊出一身冷汗,黑暗中,掐了掐他的手掌心,意思是,你听得懂吗?
&esp;&esp;杜月恒回过来捏了捏她,意思是,听不懂,但有用。
&esp;&esp;它终于说回了唐话:“晁不疑没告诉你们怎么做?”
&esp;&esp;声音越来越近,周遭的空气也越来越冰凉,它就在他们周围了。
&esp;&esp;舒慈恢复了些许理智,脑筋飞速转动:“晁……晁不疑他……他弄丢了九龙元胎!”
&esp;&esp;“啊……”
&esp;&esp;它叹了一声,簌簌的声音也顿了一下,似乎被这消息震住了,动作停滞了一下,可很快又继续向着他们而来。
&esp;&esp;“蠢货……”
&esp;&esp;不知道它在骂谁。
&esp;&esp;“你们又是怎么进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