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墨和糟老头相继倒一口凉气。
虽说这个秘境里压根就没有凉气给他们吸,但孟初染朴实无华地砍价,着实是让这俩人看傻了眼。傻眼原因各有不同,一个是钦佩,另一个则是恼火。
黄炉翁黄老先生就很恼火。
小姑娘,你这砍价也得讲个基本法吧?啥理由都没有,凭空砍掉五万……这似人啊?
问题是,老先生刚才把能讲得都讲了个遍,现在想要在五万的基础上加价,也一时间也不知道该用什么理由。
于是,他干巴巴地回了句:“最低八万。”
孟初染面无表情地回复说:“价格太贵。”
“小姑娘,这生意可没有贵贱之说。”黄老先生似乎不打算在价格上退让,沉声道,“而且,现在这剑,老朽已经都给你们铸好……”
“我以为没这么贵。”孟初染依旧平静。
黄老先生顿时面露不忿,皱起了眉头。
想他金丹巅峰境界的修士,还要搁这里跟两个小毛孩讲价,更是感觉心头窝火。要不是念在这俩不是寻常的小毛孩,他早就……
老先生咬牙切齿地说道,“七万五!就这个价,绝不可能再低!你们要是实在付不起,可以在这里等你们的长辈来付!”
“既然是要喊长辈来付灵石……”孟初染很是理所应当的回答道,“那前辈不如直接去和惊蛰仙宗说?”
跟那些个吃人不吐骨头的混账谈,老朽还能有得赚?
裤衩子都得赔进去!
黄老先生地脸色越阴沉,冷声道:“老朽自认为再替你们铸剑时,没有丝毫藏私。不论其他,就说那些金竹皆是百余年份,论成本就已然不低!
“七万五!哪怕是陆瑾元当面,老朽也都是这个价!”
“前辈全心全意替晚辈铸剑的恩情,晚辈自是铭记在心。”孟初染故作感慨地长叹道,“但……就像是这些百余年份金竹,前辈苦心培养,到底不是件容易的事。
“就更别提,我们夫妇俩不过是尚未结丹的小辈,在修仙摸爬滚打又谈何容易?实不相瞒,哪怕我们深受仙门的器重,此行也不过是拿到了三万灵石的预算。
“五万灵石,已经是我们夫妇能够给到您的极限!前辈,您知道赚够这两万灵石,对于我们夫妇俩来说,是件多么不容易的事情吗?
“为赚够这两万灵石,我们无数次的出生入死、刀尖舔血……抱歉,前辈!我不应该在您面前这般抱怨,只是,修仙界向来如此……我们都在用力的活着!”
眼见孟初染的感慨不似作伪,特别是这句“我们都在用力的活着”,让这位已经五百多岁的大修士,想起了些许往事。
是啊,在这个修仙界里,谁不是在努力地谋求生存。
哪怕是我这样的老头子。
也得受制于他人,也得被势力制衡所累,也得受家族裹挟……却从未得见逍遥。
世人言,仙者然物外。
老朽这辈子,又到底是修得哪门子的仙?
黄老先生念及至此,也不禁暗暗叹息,低声说道:“那就七万……”
“成交!”
“你们要是实在付不起,就按老朽刚才讲的,让你们的长辈……”黄老先生话都没来及讲完,就听见眼前的小姑娘笑嘻嘻地拍了板。
这模样,哪有半点感伤!
老头子当即直呼上当,面色很快就变得难看起来。
姜墨此刻与对面老头是一模一样的表情。
说起来,我先前是不是还教过孟初染怎么砍价来着?
念及至此,姜墨不禁倒吸一口凉气,顿时感觉浑身噪得慌……这大概,是因为这里没有凉气,只有暖气……
孟初染无视二者表情,直接把一枚储物戒推送到黄老先生的面前,乐呵呵地说道:“前辈,这里面有三万灵石,您先收下吧!”
黄老先生的脸色阴沉如水。
他仔细清点了几遍储物戒里的灵石后,嗓音冷硬地问:“剩下的四万,是打算让你家长辈亲自来付?”
“这得看您的意愿。”孟初染保持着和善地笑容,回答道。
什么叫看我的意愿?
黄老先生听得不明所以,“此言何意?”
孟初染毫不拖沓,直接就把上品观想画真迹《墨染天空》取了出来,还不等老头愣神,便直言道:“上品观想画真迹,前辈若是对此有意,可以开个价!”
上、上品观想画真迹!?
凭借金丹巅峰大修士的眼力劲,自然可以在第一时间就判别观想画的品质真伪。如今这幅摆在眼前的画作,就是货真价实的上品观想画真迹!
在惊叹之余,
黄老现在就感觉喉咙里卡着一坨屎,吐不出咽不下,还熏得慌。
这小壁灯手里持有一幅上品观想画真迹,刚才竟还煞有其事哭诉自己很穷?
我穷你妈呢?
这他妈的是无价之宝啊!
是可以源源不断创造财富的典藏品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