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问题是……
姜墨遂认真地问道:“师兄以为,侠者必得浪迹天涯,才算不负此名?”
“若非如此,难道枯坐山门,也能称侠?”柳星原反问道。
既然问题已然抛出,那么针对这个涉及柳星原道心的论言,姜墨自是不能随便糊弄,必须要经过深思熟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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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姜墨看来,柳星原认为的侠,是略显狭隘的。他之所以会得出这样的概念,或许是因为“武侠类话本”的读者受众,大多数都是青年。
青年多是活力充沛、重于闯荡与冒险的,“行走江湖”的故事会更加的适配他们。
奈何这个世界上,却又不存在“武侠小说四大宗师”。金古梁温四位老先生,武侠小说创作了一辈子,因此,他们在不同时期创作的“侠者”,都有着不尽相同的内核。
正是因为他们笔下的侠士,存在这样的弧光,所以“武侠小说”才会扬光大。
侠之大者,并非只有仗剑天涯。
姜墨忽然想到,或许《射雕》和《神雕》中的郭靖夫妇,就是最合适的例证。
就像是先前向陆见铭和司徵羽讲故事那样,姜墨此刻为了输出他的观点,就把这两版武侠小说的大概内容,给柳星原也讲了一遍。
虽说姜墨碍于记忆模糊,讲得不甚清晰,但好在柳星原仍旧是听得专注。
直到故事讲完,姜墨就给观点做了个总结。
“偏安者守成,行道者济世。侠之大者,当如江海。静则润泽一方,动则涤荡千里。师兄所见‘偏安’,亦是另一种“行侠”。
“侠者,非行非安,而在‘义’字。
“侠无定所,心无滞碍。
“师兄执着于‘行’与‘安’,恰如辩舟是木,还是舟是水。
“侠者渡世,何曾自缚于形迹?”
柳星原听得愣,但他却能够感觉到他的侠义之心,似乎并非他想象那么完满。
更多的,是华而不实。
我这是过于执着表象了吗?
为何眼前这位看似从善如流的师弟,会对“侠义”一词有这般深刻的理解?
难道真的只是出于客观?
柳星原如实记下了姜墨这番劝解后,诚心实意地赞叹道:“师弟你的这番论断,不夸张的说,等同对我的点拨。
“想来是我原先的想法,过于狭隘了。”
姜墨姿态谦虚地回答道:“说到底,我这都不过是客家之言。
“就好比,世间百姓总会在人生的不同阶段,遇见不一样的风景。今日之见,未必是明日之解。侠之定义,到底只存在于师兄的心中。”
“此番,实乃受教!”柳星原满脸红光,竟是激动地直接鞠躬行了个大礼。
姜墨眼见柳星原把姿态放到这么低,自知是“好为人师”过了头,不禁心生几分尴尬。继而,他便立即转移了话题。
“师兄方才说,有两件事让你倍感困扰,继任谷雨峰峰主是其一,这其二……”
柳星原等到彻底冷静下来,他才说道:“若是我能做到师弟方才讲的这种心境,这第二件事倒也就谈不上困扰。
“说到底,还是我过于囿于表象,一味地追求形式上的不拘一格……”
柳星原把困扰他的第二件事,详细地讲了一遍。
先简单说结论:就是惊蛰仙宗和昆仑仙宗,有意让两家关系更加紧密,便主张给宁婉汐和柳星原定个姻亲。
五大仙门同气连枝,门下修士互为道侣的事情,并不罕见。
宁婉汐和柳星原被许下姻亲,倒也算不得什么令人惊讶的事情。毕竟在这么多年的邪修清剿行动里,宁婉汐也时常和柳星原合作同行。
若真像是传闻中说的那样,昆仑仙门的宁婉汐,对惊蛰仙宗柳星原颇有好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