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王一噎,脸色越难看。
他倒不是觉得虞瑾会当街毒杀他,就是因为被这么个小丫头牵着鼻子走了,憋屈至极,就想拿拿乔。
他一把拿过地契,烦躁展开,继而越烦躁:“一张破地契,你给本王看这个是什么意思?”
虞瑾道:“毓园,是数日前宜嘉公主约见我二婶的地方,那园子……价值不菲,我没听说公主府有这样的私产,事后好奇,便托人查了查,然后就拿到了这个。”
宜嘉公主接触华氏母女的每一个环节,都是楚王设计的,但是对于施行时细枝末节的东西,他就没在意了。
甚至,在这之前,他都没在意宜嘉公主和华氏究竟在哪里见的面。
此时,他方才勃然变色。
快展开地契,瞪眼再次查看,腮边肌肉开始微微抽搐抖动。
眼见他要将地契抓烂,虞瑾立刻一把夺回,再次收好。
这个东西,她是要还回去的,否则势必连累瞿承安。
她道:“楚王殿下赶着前去替宜嘉公主殿下撑腰,可见二位是兄妹情深,可是赵王殿下也随意就将亡妻嫁妆里的园子拿出来,替公主长子相看人家撑场面……就是不知道,在宜嘉公主心中,二位兄长,究竟哪一位更与之亲近。”
那张地契上,毓园的现有者,实则是赵王的嫡次子。
那个孩子,今年十一,记录上,这是其母留下的嫁妆产业。
楚王被一个小辈的看了笑话,眼神里一时都弥漫出阴暗的杀意。
虞瑾恍若未觉。
她语调轻扬:“那日在毓园,我就对公主殿下有言在先,我虞家现在忠于陛下,将来也会忠于新皇,我们现在不过求个明哲保身而已,请她不要一再相逼,弄巧成拙。”
说着,她语气刻意一顿。
楚王的怒火被打断,死死盯着她遮在幕篱下的脸。
虞瑾道:“我想殿下您的初衷,也不是要树我们宣宁侯府为敌吧?无论是外甥、侄子,甚至哪怕是儿子,殿下您都多的是,您确定,今时今日,就要为了苏大公子掳劫官眷的丑事与我们宣宁侯府彻底撕破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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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中一个“苏”字,她刻意咬重了读音。
言罢,没等楚王反应,径自掉转马头先行走来。
走了两步,她又回:“这个案子涉及皇亲,京兆府尹一个人审不了,陛下至少会指派一位皇族坐镇公堂,或许会是您,也或者会是赵王殿下……再或者……您二位一起去?”
楚王从未怀疑过宜嘉公主会和赵王方面有牵扯,现在骤然窥见一丝端倪,自然迫切想要试探查证。
这次的案子,就是最好的机会!
他懂了虞瑾的意思,只眼神里依旧一片阴霾。
虞瑾对他的态度,依旧毫不在意。
她勾唇:“对了,作为臣女给您送来重要消息的回报,臣女可否斗胆,向您讨要一个人?”
她这一趟,明显有备而来。
楚王神情阴暗,与她对峙片刻,一招手。
他的其中一名亲卫打马上前:“王爷!”
楚王道:“关在别院的人,你去提给她。”
那护卫微显诧异,偷瞄了虞瑾一眼,后立刻正色拱手:“是!”
“多谢王爷。”虞瑾态度始终平静,她翻转了一下手里马鞭,忽而又问,“臣女能否再追问一句,有关那人的线索,是何人透露给您的?”
楚王是个狂妄自大的人,又自诩天潢贵胄,他都能被赵王和宜嘉公主联手耍了,可见不是个心思细腻的人。
虞凌两家退亲的事,大家都只当是凌木南年少无知,捡了芝麻丢了西瓜,楚王怎会无端想到去刨根问底的追查这种琐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