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光宗站起身,靠近他,在他耳侧低语:“卖给南济堂假奎宁的确实是李某,可惜你搜不到赃物,仅凭一纸收据无法证明是李某卖的,齐公子不如回去给令堂订口上好的棺材,这是正事。”
“你!”齐三公子瞳孔骤缩,猛地後退一步,转身冲衆人喊道,“你们都听到了吧,他承认了,承认卖假药,是他,卖假药给南济堂的就是他!”
几个警察面面相觑,纷纷摇头,表示没听到。是真的没听到。
“聋子!你们都是聋子!”齐三公子恼羞成怒,气得浑身发抖,走到李三面前狠狠踢了他一脚,“走!”
“站住。”李光宗叫住了他们。
药局的账房先生快步上前,递上记损账本。李光宗没接,直接道:“念。”
账房先生翻开账本,清了清嗓子:“西药库,阿司匹林损坏十二箱,磺胺嘧啶损坏八箱,碘酒一百八十六瓶……中药库,人参二十箱,阿胶二十四箱……”
念了很长一段後,李光宗道:“这些都是珍贵的药材,在证据不足的情况下,你们肆意破坏李某私産,是否当赔?”
李光宗走到带队的陈警官面前,手覆上他肩膀拍了拍,看着亲切却带着巨大的压迫,“陈警官,您说呢?”
陈警官被问出一脑门子冷汗,“是,当赔。”陈警官那惶恐不安的表情,怕是脑袋里想着卖房子卖地了。
李光宗声音压得极低,“放心,不用你们赔,齐文生的罪名……”齐文生是齐三公子的爹。
陈警官声音压得更低,紧张回道:“李爷唉,那罪名够不上死刑,按律法售卖假药关五年,这齐家交了罚金的,最多三年,材料都交到审判厅了。”
李光宗眼眸一沉:“很好,回去通知你们赵警长,今晚映河公馆,沈大人约他打牌。”
李光宗手从陈警官肩上拿走了,陈警官如获大赦,“是是。”忙不叠点头,带着他的人灰溜溜离开了。
齐三公子猫着腰做贼似的脚刚迈过门槛,“齐玉成。”李光宗叫他大名。
齐玉成身子一怔,撒丫子就跑!
李光宗从不是个吃亏的人,让人把账本直接送去了齐府,狮子大开口,要十万大洋,否则法庭见。
晚风轻拂,月色朦胧。
司机为李光宗刚打开车门,一道身影猫儿似的钻了进去。
李光宗闻着那风带起的豆蔻香就知道某些人猫蛊症犯了。
香气太浓,李光宗喉结微动,有些情不自禁。
他沉默地坐进车里。
璟昭立刻缠了上来,“今天……谢谢你。”
“不谢。”李光宗敲了两下驾驶位椅背,隔帘被放下,“能忍多久?”
“一刻都忍不了了……”璟昭的手不安分地往他怀里摸,声音又软又黏,“李光宗,我现在就要……”说着,他跨到男人身上,捧着对方的脸就往上亲。
李光宗偏头躲开,“不行,今晚有事。”
?
璟昭赌气似的咬了咬唇,“哼。你今天不要我,我下了车就找别人睡去。”
李光宗额角青筋一跳,水性杨花,他真想抽璟昭一巴掌。
但他忍住了。
只是向後一靠闭上了眼,乖乖地,任由璟昭解开了他的皮带。
映河公馆,依山傍水,环境优美,是座欧式洋房。
李光宗买来供权贵消遣娱乐的。
黑色轿车缓缓驶入大门,道路两侧绿草成荫,五层楼前矗立着一座喷泉,中央圣洁的爱神雕像下散发着彩色幽光,如梦似幻。
车子停在喷泉旁,半晌车门才被推开。李光宗整了整微乱的衣领,面色如常地下车。璟昭跟在他身後,唇色嫣红泛着光泽,眼尾还带着未褪的潮意。
“大爷!”一个扎着麻花辫的小丫头跑过来,左颊上挂着一道红巴掌印,话音有点委屈,“梅公子闹脾气,不肯上妆换衣裳,我不过劝说两句,就……就挨了打了。”
“沈大人来了吗?”
李大爷是一点没关心挨打的小丫头,小丫头有些不高兴,撅着小嘴,“还没,这眼瞅着要到时候了!”
“上楼。”
璟昭跟在那二人後面进了大厅,头顶那盏巨型水晶吊灯,晃得他眯上了眼,差点亮瞎他。
待缓过劲,还没来得及细细欣赏这座富丽堂皇的“宫殿”,他发现李光宗的身影已经消失在二楼拐角。
忙踏着楼梯追上去,“啪!”一声脆响,璟昭正追上来,看到眼前的一幕他简直难以置信,一个长得非常漂亮的男子,穿着女式薄纱睡衣,生猛地扇了李光宗一个大耳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