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中医上快七个月的胎儿无法简单落掉,要母体服用有毒性的汤药毒死胎儿,再生出来,这会对母体造成极大的伤害,百分之八十会死亡。
可西医有办法堕掉大月份胎儿,璟昭前段日子在报纸上看到过一篇报导,他的理解是,那些西医会把孕妇绑在手术室産床上,用钳子夹碎胎儿,在从母体里掏出来……
叫碎胎术,极其血腥。
他害怕极了,汗毛倒竖,额角渗出了冷汗。
“不要,李光宗不要这麽对我求求你……”
李光宗单手拧开门,手术室亮着灯,白惨惨的,照在金属器械上,泛着冷冰冰的光。
“李先生。”说话的是一个盘着头发,戴着口罩的女医生,蓝眼睛像两口深井,毫无波澜。
李光宗:“准备吧。”
璟昭彻底崩溃了,他疯子一样挣扎起来,指甲挠破了李光宗的脖子,“求求你……我求求你们别杀我的孩子……李光宗别杀我的孩子我什麽都听你的什麽都听你的……”
李光宗安慰他,“别怕,只是让玛丽医生给你检查身体。”
璟昭被放在长椅上坐着,李光宗坐在他身边胳膊紧紧箍着他的腰,生怕他跑似的。
玛丽医生调着针剂,漂亮的手指弹针筒的声音在死寂般的房间里格外刺耳。璟昭盯着她手里的针头,怕得不行。
“不……不……”他摇头,眼泪糊了满脸,腹中隐隐作痛,像是两个孩子也在害怕。
他突然抱住李光宗,亲亲他的嘴,呜咽哀求着,“我求求你了……我害怕李光宗……你再摸摸他们……是两条会踢人的小生命啊,你听听,他们再喊你爹爹不要杀他们……”他在努力唤醒李光宗的人性良知,求他饶两个孩子一命。
李光宗推起他,帮他捋捋头发,语气很是温柔,“乖,只是检查,不痛的。”
璟昭不信,他听出了李光宗话音里的残忍。
回头一看,玛丽医生正端着铁盘,上面放着锋利的剪刀,尖尖的铁棒,超大号钳子,还有一个狰狞的鸭嘴状工具。
妥妥的刑具。
“李,李光宗……”璟昭忽然夹紧双腿,嗓音发颤,“我……我想尿尿……”
李光宗眉头皱起,他可没拎过尿桶,更没伺候过人解手,把璟昭抱去了後院。
冷风刺骨,璟昭站在树下,手指哆嗦着撩开棉袍下摆,“啊!!”突然大叫一声,拔腿就跑!
“杀人了救命啊!!”
“杀人杀人了!”
璟昭托着肚子拼命往万安堂外狂奔,冷风灌进肺里,刀锯似的疼。
心里就一个念头,不能停不能停!不然他的孩子就没了!
也许是两个孩子给了他巨大的信念,他跑得比兔子还快,完全顾不上身上的不适。
不料,下台阶时,“嘎吱”一下,崴了脚。
整个人向前扑去,他第一反应两手护住肚子。
“先生!”
千钧一发之际,一个男人接抱住了他。
璟昭撑着男人肩膀一看,是慕尚远。
“慕先生,”璟昭像抓住了救命稻草,死死揪着他肩膀,急得声音变了调,“求您救救我有人要杀我有人要杀我!”
要不是看到璟昭的正脸,慕尚远都没认出来体态臃肿的他。他二话没说,半屈下身,手伸进璟昭膝窝,有力的臂膀抱起了他。
慕尚远是来找璟昭累计消费的,可他来晚了,珍玩雅集打烊了,正失落要走呢,恰撞见这一幕。
“金老板您去哪?”
“去……去你家……”
璟昭蜷在他怀里,肚子一阵绞痛,他再也没有力气,两眼一闭昏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