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光宗无言以?对。
午饭时分,堂屋饭桌前围着一家四口。
璟昭左右是两个孩子,李光宗挨着金奕辰坐。
菜品蛮丰富的有鱼有肉有汤羹。
璟昭的目光几乎黏在了女儿身上,嘴角扬着温柔的笑,不停地往星婉碗里夹菜,“宝贝,多?吃点?。”
李光宗看着,也夹起一块肉,放到身边坐得规规矩矩的金奕辰碗里,说话有些僵硬,“你也多?吃点?。”
金奕辰胆怯地瞄他一眼,想?哭又不敢,小声应,“谢谢爹。”这顿饭吃得金奕辰真是如履薄冰,他也不知道为什麽要怕爹爹,就?像与生俱来的一样。
饭後,璟昭带着奕辰星婉出?门消食,看看这山上的风景,顺便和星婉培养培养感情。
他单手抱着还有些闹别扭的星婉,另一手领着奕辰。
“星婉,以?後再也不让你找不到爸爸了,原谅爸爸吧好?不好??”
小孩子就?是小孩子,小脸气鼓鼓,讲话天真稚嫩,“你以?後不许不见我,不许躲起来,我就?原谅你。”
璟昭哽咽,“好?。爸爸答应你。”
李光宗默默跟在几步外,看着阳光下?他最爱的三个人,心?头?发酸,多?想?时光凝固,岁月停留在此?刻的静好?,他愿付出?一切。
夜幕降临,璟昭把两个孩子放在木桶里给他们洗得香喷喷塞进?了炕中间的两个小被窝里。
两个大人也洗漱好?,璟昭在最左侧躺下?,身边是星婉,李光宗上来想?睡在最外面抱着璟昭,心?思细腻的星婉反对,拉着璟昭胳膊,护食似的,“不要,爹抱弟弟睡,爸爸要抱星婉睡。”
璟昭失笑,伸胳膊将被窝里的小人搂了过来,“好?,爸爸抱星婉睡。”
金奕辰一听,吃醋了,“奕辰也要爸爸抱。”
李光宗沉声:“你是男子汉了,自己睡。”说着他躺到儿子身边。
金奕辰小身体僵直,大气都不敢出?,小鼻翼翕动着,好?像委屈得不行,眼圈越来越红,终还是没忍住,哇地一声哭了出?来。
没等两个大人开口呢,李星婉板着小脸训斥道:“不许哭,爹说没用的男人才会掉眼泪,你这样没出?息,长大怎麽保护爸爸!”
金奕辰一边张着小嘴哭一边为自己解释,“我有出?息,我将来要保护爸爸。”
“那你闭嘴。”
“嗯。”来自姐姐的压迫感,金奕辰立马抿紧小嘴,强忍着抽噎,肩膀一耸一耸的,像个被大毛欺负的小鹌鹑。
几日後,城里传来消息,说杜墨岩已?风光大葬。令人意外的是,万安堂和亿安堂都未受到牵连正?常运转着,杜墨岩的死亡,官方定性?为仇杀,凶手在逃,正?在全力追查。
李光宗当时跟踪璟昭,看璟昭进?了仙乐楼从後门上的楼。他上来时慕尚远陈世明正?好?被军官带下?楼。後来慕尚远说,军官给他们带到一楼听戏,现场锣鼓喧天很吵,楼上包间发生什麽他一无所知。陈世明口供也是如此?。当时的两个军官大意了,他们怕慕尚远二人听到璟昭的反抗大呼小叫要救人,引起戏楼其他客人的注意,这可就?不好?办了,所以?给他们带到一楼听戏。
这个消息,可以?确定杜墨岩是死了,璟昭和李光宗稍稍松口气,看来除了二人和死者并没有人知道谁杀的死者。
一转眼年关了。
寨子里张灯结彩,热热闹闹,大家准备着迎接新年。
璟昭享受着陪伴儿女的幸福日子,都快忘记外界的是是非非了。但他对李光宗的恨,从未消减,即使?他救了自己,但这并不能抵消他的杀父恨。多?数时候,回应李光宗的仍是一张冷脸。
矿场的马车这几日就?没停过,日日夜夜的往回拉一车车的年货,数不胜数。只是璟昭用望远镜看着有些不解,为什麽有些马车未驶回仓库,而是进?了矿洞?难不成矿洞里还住着人?
後来李光宗解释说,那些不是年货车,是拉泥土的车,要把废弃的矿洞填掉,以?防塌方。
除夕夜,寨子里灯火通明。
所有人聚在宽大的寨堂里一起用年夜饭。佳肴美酒,山珍野味,摆了几十桌。
头?排是主人桌,坐着高义夫妇和璟昭二人,以?及矿场管事人赵大山。次桌坐着两家儿女和赵大山妻儿。
高义携夫人端杯站起,笑着道:“兄弟们,大夥敞开了吃,放开了喝!新年快乐!”
“新年快乐!祝大哥和嫂子万事如意白头?到老!”气氛热烈,兄弟们齐齐高声祝词。
高义:“也祝我兄弟李光宗和夫人白头?到老。”他仰头?率先喝下?。
璟昭咧嘴,内心?:谁要和他白头?到老!搞得像黑-帮一样!
寨子里会点?活的弟兄们,按照往年规矩,轮流到堂中间的空地上献艺助兴,有打拳舞剑的还有唱歌变戏法的,好?不热闹。
这是个特别的年,比璟昭记忆中的任何一个年都要快乐,纯粹。孩子们在身边嬉笑着,寨里兄弟们的真诚热情感染着他。
只是今年看不到烟花了,寨子规定不许放烟花鞭炮。璟昭微醺,有些怀念他原本的世界。除夕前夜大家会聚在摩天大楼的广场上一起喊倒计时。
零点?的钟声一响,黑暗的天空瞬间被炸成彩色海洋,美得让人惊叹。
有些遗憾的是,璟昭多?数时候都是一个人去?的,他幼时父母双亡,从小在舅舅家长大,舅舅一家三口都是从医的,每到除夕就?特别忙,不能陪他去?。
也不知他们在那个世界过得好?不好?。
“爹,今晚我想?和青青姐一起睡。”星婉从小孩那桌跑过来表达自己的想?法。高青青是高义的大女儿,比星婉大两岁。
“嗯。可以?。”女儿的要求,李光宗几乎无不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