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景要看看,这件事情究竟还能闹出什麽幺蛾子。
-
逯杲和门达四处寻找袁彬的把柄,连宣德年间的案子都要调出来查一通,袁彬的值房更是连砖缝都要扫一扫,锦衣卫上下是人仰马翻。
萧景冷眼看着,伺机而动。
但一直都没传来什麽消息。
多半是根本没查到袁大人的把柄,现在看他们怎麽收场,逯杲和门达应该愁得掉头发了。萧景轻笑,挂上腰刀,巡视各处,这几日他踏遍了大半个京城。
接下来,唯一要做的事就是等着袁大人归来。
满江日日在诏狱门口守着。
隔了两日,消息传来,却是袁彬的罪名定下了。
——纵容亲戚,恣行不法。
萧景气得拍桌,“这是什麽亲戚?”
“是袁大人族中旁支,讹了旁人十两银子。”
深吸一口气,“不法”勉强算说得过去,这和袁彬有和关系?他还能管到族里的每一个人?十两银子听着也是好笑,比起陈汝言丶曹吉祥那些动辄上百万两的,连个零头都不到。
扫扫这两家的墙角,都能扒拉出来几千两银子。
逯杲定是找不到袁彬的差错,开始胡乱攀扯。
“逯大人说,那人能讹银子,一定是借了袁大人的势,所以……”
“笑话!若真是如此,袁大人一个指挥使,就值10两银子也太掉价了。”简直匪夷所思,闻所未闻。说出去,就是让天下人笑话。
萧景一脚踹翻了旁边的高椅。
对啊,就是得让天下人笑话。
城南的破庙,再次出现了一个男子。
萧景捡起了扳倒徐有贞用过的手段,袁彬的罪名很快在民间散播开。
只是朝野上下却无人吭声,朱祁镇也没有反应。
“陛下,陛下,袁大人的事情可有听闻?”萧景拿着腰牌进宫,越过殿门的守卫闯了进去。
“陛下出大事了!”
朱祁镇放下毛笔,“朕知道。”
“这都是诬陷,袁大人明明……”
“袁彬的罪名朕都清楚,朕已告诉逯杲留袁彬一命。”
“陛下?”
朱祁镇的态度萧景万万没有想到。自朱祁镇再登帝位,表现得对袁彬宠信有加,无有不应,多次微服出宫与袁彬饮宴,现在却放弃得如此轻易。
“萧卿家,袁彬之事,你不明真相,一时被蒙蔽,朕不予追究。不要再糊涂了。”朱祁镇语重心长,像是个耐心的长辈。
萧景在朱祁镇处再度受挫。袁彬在一夜之间变成千夫所指。
这样的转变,萧景莫名猛然觉得熟悉。
从高高在上到身陷囹圄,同样的经历在很多人身上发生过,有的还是萧景亲手促成,比如曹石,又如那位三月首辅。
“大人,不好了!”
顷刻功夫,袁彬多出几个新罪名,目无法纪,截留贡品……
逯杲提审,袁彬抵死不认。
“逯佥事要对袁大人动刑!”
“快去诏狱!”萧景刚从宫中回来,还未坐下。
萧景到时,门达也在。两人正琢磨着怎麽施刑,袁彬熟悉锦衣卫的手段,筋骨强壮,一般的手法定是对他不起作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