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派了几人?”
“我……我不能说。”小五面露挣扎。
“不说,不怕我杀了你?”萧景看似在开玩笑,话里却透着浓浓的杀意。
小五笔直地跪着,带着几分桀骜:“大人,我受厂公恩义,实在不能背叛。若我是轻易就能说出旧主机密的人,大人日後又怎能相信我呢?”
“那你如今就不算是背叛了?这条消息告诉你们厂公,他一定会重用你,而现在他一定杀了你。”萧景站起身,走到小五面前,居高临下地望着他,用匕首比划了一下。
“为家国大义,我不怕!”小五这一声不大,却用足了劲,脸上青筋暴起。
萧景把匕首放回刀鞘,揉了揉耳朵。“行了,我知道了。起来把,你立了功,东厂我会去说的。”
小五眼含热泪,狠狠地给萧景磕了一个头,才爬起来,“多谢大人!”
满江一声不敢啃,见二人谈好,才敢说话:“小五,我就知道你一直都是我的兄弟。”
小五羞涩抿嘴,瞟了萧景一眼。
萧景无心打扰二人兄弟情深,挥挥手催促二人退下,身上的气息更深沉了,小五的身份萧景早就查清楚了,想要留着钓大鱼,所以一直没有抓。
满江与小五如此感情深厚,萧景已经能够想象小五知道真相後哭天喊地的模样了。
此刻天色未晚,萧景往袖子里揣了个油纸小包,一路急行,叩响了一间小院的大门。
怀恩从里面迎了出来,“大人可算来了,小爷一直等着呢!”
萧景脚步未停,径直入内,里面人正半披着头发,盘坐在榻上,翻看一卷地图。萧景眼前一亮,喊道:“陛下!”
朱见深一双瑞风眼扫了过来,见是萧景,给他挪出了片空地,依旧散乱坐着。
萧景不推让,坐在下首,侍从端茶上来,他含了一口吐去。
朱见深依旧没有说话,收起地图,托着腮帮子沉浸地看着萧景的一举一动。侍从训练有素,动作轻快,也没有发出响动。室内安安静静地,透出一份安逸。
待重新安坐後,萧景将查到哈昂的消息告诉朱见深。
朱见深听得专注,逐渐凑到萧景眼前,直呼:“萧萧又立了大功!”
萧景总觉得还是忽略了什麽,却想不起来,往前伸手正好摸到朱见深半干的头发,从桌案上顺了一把梳子,插入朱见深发间,突然发问:“若是今日宫宴上的茶砖真是边市售卖的,陛下会答应哈昂吗?”
“不会,哈昂回不去。”朱见深回答得很快,很肯定,一句话就决定了哈昂的命运。
萧景心头发痒,放下梳子,万丈豪情涌入胸怀,不自觉地离朱见深更近。这才是杀伐果断的帝王!
朱见深等着萧景会为他梳头,结果萧景又停下了,顿觉空落落的,不好说出口,只能忍住。以前的萧萧是会为他梳头的。他继续若无其事地询问:“那个小五如何了?”
“说是东厂的人。”
“东厂?怀恩,你来说说。”朱见深指向怀恩。
怀恩是司礼监大太监,赔笑道:“陛下说笑,东厂没有这麽大的胆子。”
三人都笑了。院门之外,笑声清晰可见。
萧景的声音从窗缝传出:“不出三日就该收网了。”
天色渐沉,朱见深乘着马车朝宫门走去,他细细品味着手中的小点,觉得甚是甜蜜。史书上所说的君臣相得一定就是这样。
深夜,小五从床上爬起,朝外走去。
“小五怎麽了?”满江睡眼惺忪,迷迷糊糊地看到一个出去的黑影。
“没事儿,起夜。”
满江奇怪,小五是闹肚子了,这已经是他第四次起床了。
小五走出屋门,今夜满江闹着要与他抵足而眠,说唯有如此才能证明他们之间的深厚情谊,弄得他出来都是提心吊胆的。他又一次在院墙边晃荡,不经意间踢开了墙角的砖。
砖後空无一物!
小五脑中一片空白。夜风很凉,夜色深沉得能把他吞下去,这是小五第一次没有收到任何消息。他慌了,仔仔细细地再摸了一遍,什麽也没有摸到。他咽下口中津液,鼓足勇气,猛然回头,身後仿佛有无数黑影。他拔腿就跑,压着慌乱的心进屋。
刚打开门,就听到一声“小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