甚至有可能会直飞马里兰
但宋听这时候沉浸在联系不到沈祚延的恐惧里,重点全部放在了‘准时参加’这四个字上面,言外之意一点没分析出来
宋听松了口气,随便跟丹德聊了两句,又提了一遍请沈祚延吃饭的事情,就挂了电话
丹德心下可惜,收好手机,坐到车上的第一时间汇报通话的具体内容
沈祚延闭着眼,什麽都没说,摆明了拒绝
看表情,丹德心里就有数了
S市位处南方,冬季少雪,冷风厉害的时候能穿过衣料钻进骨头缝里,车身一路开进戒备森严的山脚,丹德先一步下车,撑着车门,沈祚延紧随其後
敲门声响起,
“宋先生?没事吧?该起了”
宋听猛然从噩梦中挣扎出来,摁开床头灯喊了声:“没事”
张扬最後一句话就跟魔咒一样,一直循坏在他脑海里,连带着整场谈话
“没事就好”门外的阿姨松了口气:“早餐已经好了”
“知道了”宋听缓了一会,下了床去浴室冲了个澡,噩梦的馀温才消下去,从浴室出来的时候已经换了身衣服,智能家居系统监测到宋听起来了,瞬间上班
遮光窗帘缓缓打开,露出窗外的朝霞
宋听下了楼,这个噩梦他已经连续做了好几天了,张扬的话就跟个警钟一样敲在他脑子里,他怎麽就确定是准确的呢
因为年幼,因为不受待见,因为父亲把他当空气,更因为他现在成了宋总所以在看见那份权威的报告的时候,瞬间就相信了
一信就信了这麽多年
现在也没有理由质疑
吃完饭,宋听上楼换上西装,套上大衣,随便拿了辆车钥匙去车库,开车去上班
宋听眉心带着些烦躁,手边的文件一堆,张扬端着茶水进来的时候,宋听手上的文件已经看了快一个小时了,还没有回神的意思
无奈,他只能曲治敲击桌面,沉闷的回声击中宋听耳膜
宋听平淡擡眼,文件翻了一页,面色平静的像是没有走神:“什麽事?”
“……”张扬从文件擡头上划过,:“明天下午的招标会,官方已经确定了邀请名单”
张扬顿了一下,宋听盯着他欲言又止的表情,不自觉捏紧纸张,心里涌上来一股不详的预感:“所以?”
张扬在心里叹气,将手里的文件推到他面前,宋听立刻低下头,翻开文件,
迎面夹着一封邀请函
是他的,或者说是沈氏的邀请函,宋听目光不多停留,直接略过大片的招标会流程跟一些无意义的企划,翻到最後参与招标的公司和名单上
宋听自动过滤掉一切不是沈祚延的字墨,通篇过一遍,过到最後,越来越慢,越来越恐慌
没有
没有
怎麽会没有呢
宋听不信邪,一个字一个字的对
窗外不知道何时又开始飘起雪花,天上乌云沉重,压的像是下一秒能扑到人脸上,他没有沈祚延的联络方式,他刚冒头的掌控欲在丹德的安抚下已经沉寂,却在张扬的神色难辨中拼命鼓动,试探顶开冻土冒出头
“M·H公司……”
宋听顺着他的话去找公司,甚至怕自己看错,用指腹在名单上比对
空白的间隔对面是一个全然熟悉又陌生的名字
宋听傻了眼
张扬语气也很轻:“查理斯的出席,意味着後续将由他跟进”
剩下的话不用他再多说
——“宋总,我们老板现在在S市处理私人行程,招标会M·H会准时参加”
M·H会参加,不是我们会准会参加
时隔几天
丹德隐晦的提醒终于在此时此刻化为清晰的字眼刻进脑海里
宋听迅速擡头,眼神很凶的盯着他:“今天的行程是什麽?”
“……”张扬观察他很久,第一反应扭头看了看窗外厚重的乌云和零落的飘雪,提醒:“两个小时前气象局发布了暴雪橙色预警”
宋听知道他什麽意思,限制出行,可
“S市没有,他会走”
只这一句,张扬就不再说什麽了,迅速又条理清晰的汇报了所有行程,顺便查了下航班,两个比较重要的会议他可以坐镇也可以看後续会议记录
“最後一班飞机是两个小时後”张扬最後提醒:“气象条件不好,很危险”
“知道”宋听垂下眼,给丹德打了通电话,话题全程围绕着他们的飞机是否今日起飞,又说京市这边气象局预警,建议明天或者绕航,全然一副不知道招标会换人的态度,当然宋听话说的非常漂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