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听”沈祚延声音很低
这还是重逢以来宋听第一次听见沈祚延叫他名字,下意识绷直背脊:“嗯”
沈祚延转了会手里凉透的水杯,问:“你想让我可怜你?”
有些不近人情,宋听鼻腔发酸,消散的寒气死灰复燃,一下子传到心底,比陌生的眼神还让他心痛,刀子一样
宋听脑海里乱七八糟的辩解全都被一个沉闷清浅的“嗯”打散
沈祚延转着杯的手,猛地停住
偏之一隅的空间里,隐隐有剑拔弩张的意思
VIP室新进来两个女生,手挽手抱怨
“怎麽说下就下了”
“对啊,不知道这麽大的雨会不会影响航班”
宋听这才知道外面在下雨,也才补上真实想法
想让你爱我
丹德看时间差不多了,走上去提醒他们该登机了,话音刚落,VIP的工作人员後脚就来提醒三人准备登记
宋听机票买的很晚,位置就不怎麽好,可头等舱没有不好的位子
沈祚延在他後排落座,半个小时前吃的药开始发挥药效,精神类药物副作用极大,几乎是在药劲上来的下一秒,情绪极速下沉,脑袋也昏沉起来
丹德明显熟悉药性,拿了毛毯盖过去,水杯也放在小桌面上
宋听一直看着,等沈祚延闭上眼,找空姐要了副眼罩,又等了会,才起身走过去,准备给沈祚延带上
丹德挡住他的动作:“宋总不用了,boss不习惯带眼罩”
然後宋听就皱着眉,看着机舱周围亮起的灯:“好”
飞机起飞後,机舱灯会关闭,宋听就想着等一会儿也没事,就是沈祚延可能会睡不踏实,窗外雨下的急,噼里啪啦的,机舱玻璃窗上水流一股一股往下淌
宋听盯着水痕,坐在飞往国外的航班上,气象条件差,航空管制也没有说不能起飞,可就是有点担心,但一想到身後是沈祚延,就算死也能死在一起,他就觉得没什麽好害怕的
等了大概半个小时,飞机准时起飞,广播里空姐中英文双语播报了一遍天气,时间後机舱内如愿关了灯,四周舱窗也都放下了挡板
最後一丝光亮消失,沈祚延眼皮动了下,促起眉峰,像是要醒
宋听安心闭上眼
丹德拿起小桌板上早就备好的东西,起身
宋听又睁开眼,回头看着沈祚延的方向
一片昏暗中,丹德手上拿着一个极小极小的灯,光亮只能照亮不足半米的范围,刚好把沈祚延包裹在内,宋听眉心一跳,立刻过去
“你干嘛?”宋听语气有些凶,伸手去关灯光,丹德看他动作,眉眼瞬间凶起来,看宋听开始不顺眼了
再次挡住他,义正言辞,语气不耐:“别动,boss怕黑”
“……什麽?”宋听僵在原地
沈祚延彻底睁开眼,眼前有光,:“站这里做什麽?”
丹德憨土土的笑一声,回去坐着,只宋听面色不太好的站在原地
沈祚延现在还被药效禁锢着思维,脑子困顿又短路,瞧了他一会儿,见人不说话也不回去,实在挨不住困倦,重新闭上眼
“沈祚延……”宋听声音发抖:“你怕黑?”
沈祚延沉默许久,就在宋听以为他睡过去的时候,轻轻嗯了一声
声音小到差点以为是错觉,可宋听整个人身形一僵,极其缓慢的蹲下来脸颊挨着沈祚延膝盖贴了一会儿
沈祚延没有反应,双手安安静静搭在腿上,一副睡死过去的样子
丹德:“……”
宋听闭了闭眼,胸腔里的酸涩钝痛密密麻麻涌上来
他怎麽也想不到,沈祚延现在怕黑,明明十年前的沈祚延,有光睡不着的
机舱内安静如鸡,机舱外发动机轰鸣阵阵,平流层气流稳定,机翼穿透一股股云层,渐渐冲破雷雨取,这趟航班的目的地宋听很熟悉
华盛顿
一座他总是会飞去出差的城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