楼道的灯光很暗,打在沈祚延身上像笼罩了一层薄雾,想念了千万遍的人毫无预兆出现在最想念的时刻所造成的冲击,不亚于平静海面掀起百米高巨浪
宋听脑子里那根名为理智的弦一阵嗡鸣绷得死紧,可张春的话成了最後的防线,宋听眼睁睁看着对面想念千万遍的人擡起眼同他对视
他开始在心里默数时间
“哥!你没事吧!”
宋听忽然就觉得宋瑶的声音很吵,话都没说就挂了电话,顺便关了机
宋瑶的声音像是一把利刃,瞬间切断了对视,沈祚延移开视线问:“宋瑶?”
宋听就断掉默数,应了一声喊:“沈祚延,新……”
“新年快乐”沈祚延说
“嘣”一声轻响,宋听在重新对上那双眼时,脑子里那根弦断了,他擡手拽着领带将沈祚延拉进门里,掐着人脖子把人抵在门後亲
宋听很疯,这是沈祚延的第一感觉,然後他就在宋听撬开他牙关的下一秒,反守为攻,将人调换位置压在门板上,闭着眼回应
只一瞬,感受到回应的那一瞬间,宋听凶狠到像是在撕咬的唇一直在抖,沈祚延感受到清清楚楚,就连掐在脖子上的利爪也变得温顺
沈祚延退开点距离,给两人呼吸,宋听的手就变为环抱搭在他肩膀上
他看见宋听在哭,眼泪落的很凶,唇也一直在颤,没等他看到再仔细些,眼前一黑,宋听把手照在他眼睛上,挡住视线,沈祚延听见他说:“不要看我这麽久,会发病的”
宋听眼泪一直在落,声音也带着哭调:“你和我说新年快乐”
“嗯”
宋听声音更抖:“你想……跟我和好,对不对?”
“……”沈祚延沉默了两秒,眉眼的掌心温热,指尖也在颤
他说:“宋听,我在很积极的治病”
这句话等同于我在很积极的想和好
可宋听太多次失去沈祚延了,他甚至没有办法听取这麽明显的拐弯抹角的承认
下意识的,完全没有过过脑子的认为沈祚延在拒绝,宋听狠狠闭上眼,松开捂着眉眼的手,掐上脖颈吻上去
他甚至用不容拒绝的力道,吻着,逼着将沈祚延逼到房间里,推到床上
吻了很久,久到沈祚延嘴唇发麻,久到脸上全是另一个人落得眼泪,久到宋听抱着他脖子哭的泣不成声,吻不下去了这个亲吻才被终止
“我好难过”宋听趴在沈祚延身上,死死抱着人:“沈祚延我好难过”
沈祚延心疼的厉害,圈着人的腰,一下又一下安抚,什麽话都没说,只是抱着他,安安静静的陪着
等人情绪平复下来,哭的不那麽厉害,沈祚延空出一只手撑着床,抱着人直起身
“想跟我和好?”
“嗯”
“可我在生病”
“会好的”
沈祚延静了声,窗外的烟花还在放,一声又一声,像是不知疲倦的心跳,经久不息,他垂着眼,将目光落在宋听肩膀上,透过肩背,能看到自己落在宋听腰身上的手,宽大有力,牢牢禁锢住细腰
“跟我和好吧”宋听偏头,脸颊贴着沈祚延颈侧,他闭上眼近似乞求的说:“先跟我和好吧,先和好”
他说了很多遍和好,多到沈祚延总觉得这句话还有更深层的意思,先和好?然後呢?
沈祚延想知道,他就低头,下巴抵着宋听肩膀,声音很轻的引诱:“然後呢?和好之後呢”
宋听就说:“追你”
沈祚延征愣片刻
“我还没有追到你,沈祚延,我还没有追到你”宋听声音哽咽:“你就走了”
沈祚延很深的吸口气,满口腔都是宋听的味道,闭了闭眼,下巴离开肩膀,将额头抵上去:“你要跟我道歉,宋听”
宋听格外听话,沈祚延让他道歉,他就道歉,问:“那我们和好了吗?”
沈祚延沉默了一下说:“还不行”
宋听擡起头,侧目望着沈祚延鬓角的头发,他忽然就觉得很委屈,付尧看不惯他,尤靖同他不咸不淡,但这些都不足以让他影响到他的判断,可沈祚延不行,沈祚延不是无关紧要的人:“为什麽?”
沈祚延没出声,托着宋听大腿抱着人下床,坐到沙发上:“我从来没怪过你,所以该原谅你的人也不是我”
那天沈祚延没呆多久,烟花不放了,宋听哄好了,时针转到凌晨两点半的时候,沈祚延从床上下来,穿戴好衣服,走了
新年过後,张春走马上任第一天,第一件事先给沈祚延的治疗成果做了个判断,确定对方治疗成效在稳步上升,张春做了个大胆决定,直接略过照片,改成真人暴露疗法
按照宋听的推测,他如果想跟沈祚延同住一个屋檐下,还不用担心发病至少要半年以後,没想到那个姓张的心理医生手段够粗暴,仗着自己在,完全不在乎病人死活
今天又是周一,沈祚延开完例会,回到办公室,宋听已经在沙发上坐着了
沈祚延拿着文件坐进老板椅里,打开电脑着手处理新一周的工作安排,见宋听过来,抽空问:“早饭吃了吗?”
顺嘴问的一句话,宋听认认真真回答,为了严格遵循心理医生的治疗手段,宋听已经在一周前退了酒店,住回沈祚延家里,且为了确保治疗顺利进行
宋听‘勉为其难’同意了张春让他跟着沈祚延上下班的提议,顺道接收了丹德的工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