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又是不可避免要面对的,想了想,索性借着转移注意力聊一下这件事
宋听明显还蒙着,等听完那一大段话,也不吃东西了,捧着面包思考两分钟,重新塞了一口
“道歉是肯定要做的”宋听腿挨了一下他的:“我还想跟你有以後呢”
沈祚延看着他在灯光下衬得格外苍白的皮肤和红润纯色,忽然意识到鼻尖还萦绕着消毒水味
沈祚延眼里染上点笑
他竟然在手术室门口跟宋听调情,轻松的就像正在手术的人不是他母亲而是什麽无关紧要的人。他坐在手术室门口也不是因为是患者家属,而是随便找个空位歇脚的路人一样
轻松的让他有些不可置信
沈祚延目光一直没移开,看的宋听严重怀疑脸上沾了什麽东西,不动声色抹了下唇角,干干净净
“怎麽了?”宋听迟疑的摸向另一边:“沾脸上了”
沈祚延目光转了个圈,然後目标明确的在宋听脸颊上滑了一下说:“好了”
宋听顺着他垂下的手看过去,修长手指虚虚搭在膝盖上,并没有摸到脏东西扔到摩擦感
他摸两下沈祚延碰到的地方,察觉他脸上并没有粘东西,沈祚延根本就是顺着他话动作
两人有一搭没一搭聊着,随着时间推移,那一丝轻松感慢慢缠绕上沉默丶紧张和焦虑
神经科手术从来没有时间短的,尤其还是这种被宣判了死亡的重啓手术,医生丰富的手术经验和理论知识依然让他比其他手术更谨慎两分
手术室内黑红计时器一个数字一数字跳,跳到十三小时四十七分钟後,主刀医生缓慢拿出神经缝合手术钳後大松一口气,捏着肩膀换成一助进行最後收尾
沈祚延在等了十五小时二十一分钟後,手术室门终于打开
指示灯也免了
宋听第一时间去看医生表情
医生面色出了疲惫并没有愁眉苦脸和歉意,两人同时松口气
果不其然,医生说:“手术很成功,患者已经转到ICU了,观察两天後确定没有後续问题就可以转入普通病房了”
心里大石头终于落下,沈祚延心神不可避免恍惚两秒,靠着墙壁很轻很深的呼吸着
宋听满眼担忧,主动上前询问医生後续事宜
沈祚延靠了会墙壁,跟着去听医生叮嘱,等从ICU出来後,沈祚延拿出十几个小时静音的手机,站在宋听身边一一回复亲朋好友的询问
他刚给蒋玉清报过平安,聊天界面都没退出去,电话过来了
沈祚延看向宋听,擡了一下手机,得到宋听点头後往外走两步,接起通话
“手术怎麽样?”
那边七嘴八舌的,除了主力军蒋玉清,间或夹着舅妈和蒋涵的询问声
沈祚延:“手术很顺利,现在已经推进ICU观察了,後续没问题回转到普通病房”
“那有没有说什麽时候醒啊”舅妈问
“还不确定”沈祚延说:“医生说看恢复,毕竟睡了那麽多年,短时间清醒的概率很低,唯一能确定的就是会醒”
“啊也是”舅妈掩饰不住失望,很快又提起精神:“我寄了点补品过去”
没等沈祚延拒绝,她语速飞快吐出一大串:“哎呀都是些好东西,玉疏睡那麽多年,得补,但又不能大补,你还小你把握不住这个度,那些东西都是我精挑细选的,等你妈醒了,你按照我给你写的食用顺序喂啊”
二十九岁的小孩沈祚延:“……好”
“千万别搞错顺序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