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对我都忘了”蒋女士气笑了,又反驳自己的话,咬牙切齿的:“有好处,你俩能谈恋爱!”
“不是”
“哪里不是了?你说”蒋玉疏气的腾赤往病床上一坐,抱着手看他:“我看看你能给我说出什麽花来”
沈祚延深吸一口气,他真的非常有必要把事情解释清楚
“他不是我弟”
“啥?你说啥?”
蒋玉疏震惊的瞪大眼,简直不敢相信他儿子自欺欺人到这个份上:“他怎麽不是!当年白纸黑字的,写的清清楚楚!”
“要不是手上没有亲子报告,我就把那封信翻出来,拍在你面前,让你好好看看上面的字!”
“他真不是”沈祚延就知道空口白牙说不通,转身拿了封早就备好的文件袋递过去:“您自己看吧,不用怀疑真实性”
蒋女士语气很冲:“什麽”
“亲子鉴定报告”
空气一静
蒋玉疏怀疑的目光频频在文件袋和沈祚延脸色来回扫,最终落在文件上
黄色档案袋干干净净,被人捏在手里,表皮规整,边缘发毛,就连‘档案袋’三个字都格外正规,完全不像是三无作坊搞出来的假东西
慢悠悠伸手接过来,面带迟疑绕着背面缰绳
边绕边怀疑地瞅向沈祚延:“你怎麽会有宋听的亲子报告,不是说这麽多年都没联系了”
沈祚延一言不发,完全没有吐露的意思,反倒是门外的宋听差点吐露出来,话到嘴边紧急撤回
先不说蒋女士还没见过他,只说身体,蒋玉疏从睁眼到现在两三个月的时间,该知道的沈祚延陆陆续续都说了,出国丶治病丶创业,但他不用想都知道,这些事情里面绝对不包括他俩的私事,甚至有可能连宋听这个名字都没提过
他也知道沈祚延的顾虑
蒋女士这几个月从醒了开始,一点一点的锻炼康复,好不容易退化掉的声带恢复,话能说连续,万一提着宋听这根刺又刺激到得不偿失,今天能提到这个是完全在他意料之外
宋听不是不想自己面对,又害怕真刺激到蒋女士,到时候有个什麽好歹,他跟沈祚延说不定真玩完了
宋听闭紧了嘴,蒋女士嘴还开着
蒋女士翻着文件冷生冷起的委屈:“年龄大了,胆子也见长,以前都没跟我说过半句谎”
“……”沈祚延:“……”
蒋玉疏嘟嘟囔囔的看着报告,要说心里没点怀疑那是假的,就算之前没有,沈祚延把亲子报告递到她面前地时候也生出来了
可真的看到结论时,蒋女士还是不可避免得沉默下来,一沉默就沉默了十几分钟,当初拿到信封时本就情绪激动,任谁相亲相爱过了几十年的丈夫忽然被爆出来有个私生子都没办法保持理智,大吵闹後连真相都没来得及问就睡了这麽多年
再一睁眼,儿子二十七八了,事情过了八九年了,明明是昨天的事情一睁眼成了九年前,她心里不得劲但也不知道怎麽办
到了现在,又告诉她都是误会
一瞬间巨大的茫然和无措全都朝她扑过来,撞的蒙头转向
一个乌龙让她瘫在病床瘫了九年
一场误会致使她幸福美满的婚姻有了裂痕
一封假报告成了横隔在他儿子感情里阻碍者
所有人都没有好结果,谁都不得善了,心里永远扎根刺
拔不出过不去,碰不得了不了
蒋玉疏蒙头转向的去看她儿子
还是那副表情,还是那个样子,不茍言笑,她张了张嘴,本能发声的声带忽然转回两个月前,艰涩又生疏磕磕绊绊吐出几个音节“我……这…个……”
“是真的”沈祚延重复:“他真的不是我弟”
病房内气氛沉寂,病房外宋听情绪也不高,沈祚延话都到这个份上,他如果再不出现真成了混蛋,脑海里几十分钟前还计划着怎麽下药的事情现在被丢得一干二净,满脑子只剩下怎麽道歉,怎麽认错
宋听垂着眼,丢掉烟头,鞋底在烟头上拈了拈,散了会儿烟味推门进去
门用久了总是会出点毛病,有点声响,医院的门也不例外
宋听一推门,吱呀一声,房间内气氛被打破,屋内两双眼睛齐刷刷转过来盯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