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其实夏帆在他沉默的几秒内猜到是谁,因为只剩宋时汐了,再往下都资质平平。
走出办公室,夏帆哀哀吐浊气。
命运和缘分好生奇怪,它们落地生根,在有限的时间流浪到人类身边,带着任务般,捆绑那些本该擦肩而过的陌生人。
宋时汐比宋时沅更危险。
兜兜转转,终究逃不开这两姐妹。
好苦恼,她真的只想当咸鱼。
夏帆憋着气往教学楼走,遇见找来的姜泠。
“怎麽了?”女人长腿撑地,自行车在她脚下显得格外……小巧:“一脸不高兴。”
夏帆垂眼纠结着,终究没敢说实情:“找我聊比赛呗,烦死了,絮絮叨叨的。”
姜泠唇角一扬,对着夏帆的脑袋一顿疯狂揉搓,搓得她墨发凌乱,
夏帆给搓懵了,呆滞好久,终于恨恨擡脚。
“姜——泠——!”
姜泠反应迅速弃车就跑,一步等于夏帆三步,夏帆追了她几十米硬是没追上,累得气喘吁吁。
“你——”她叉着腰,顶着被对方揉乱的鸡窝头大喘气:“你三岁!!”
三岁的姜老师站在不远处嘲笑她:“我三岁你多少岁?我三岁咱俩整的那些能播吗?”
她真的!她真是!夏帆气笑了:“你有病啊!”
“我有。”姜泠伸出两根手指,朝夏帆勾:“我有病,你来治。”
夏帆冲过去,一口叼住姜泠的手指,咬得她眼睛都红了。
松开嘴,夏帆冷酷地说:“没收作案工具。”
姜泠在缓痛,闻言愣了愣。
然後疯狂大笑。
两人正闹得天翻地覆,头顶倏然传来个声音,幽幽的,不似人类。
像魅魔:“小心被发现哦。”
她们同时擡头。
宋时汐长发半扎,一身藕粉礼裙,肩头微露,卷翘的发梢垂在两边。
她将手肘搭到栏杆上,倾身跟她们对视,锁骨的曲线十分清晰,犹能乘风存雨。
风吹来,三人的头发都朝同方向飞舞。
宋时汐在无形的推动中微微歪头,像一具被塞了灵魂的木偶。
她居高临下,垂坠的眼睛看不清底色。
“无人之境,也不完全无人。”
“姜老师,谨言,慎行。”
说话间姜泠已然泯去笑意,逆光之下,她用夏帆从未见过的眼神回望对方。
这眼神仿佛森林里的狼,对越界的闯入者散发着危险,占有,侵略的警告。
无形的气焰烧红了半边天。
宋时汐从头到尾毫无情绪变幻。
依然温温和和,依然礼貌挂笑,仿若天地万物不过如此,皆为朽木。
不稍片刻,姜泠收回目光,示意夏帆走。
夏帆跟在後边,忍不住偷偷回了头。
宋时汐像被晚霞簇拥的云,模糊且朦胧。
夏帆不敢再看,快步追上姜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