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时沅还真擡眼仔细看了看:“……然後呢。”
“像不像你?”
“像……”
如果不是性格表情相差太多,连宋慕萱都分辨不出她们这对并蒂花。
宋时汐恢复正常坐姿:“像就对了,跟他们说你去,但你别去,我去。”
宋时沅几乎瞬间明白她要做什麽,下意识拒绝:“不行。”
宋时汐揉揉发根:“哎呀,心疼我?”
“……”
“那一三五七,我要四天。”
宋时沅晃神的功夫,对方已经凑到面前,笑容灿烂地歪起脑袋:“姐姐,你在担心我吗?”
宋时沅别开视线,生硬地说:“……再想其它方法,这方法作废。”
“最妙的办法了。”宋时汐捡起桌上的烟盒,拿出一根放鼻尖嗅嗅,满不在乎道:“你安排人手善後就行,那边我能处理……这烟好抽吗?”
望着对面和自己一模一样的脸,宋时沅记忆重叠,恍若回到才十几岁时,她们还没生分那年。
宋时汐自小跳脱,从不好好上课,十日有八日硬拉着她翻墙出去,跑到附近小卖店买糖。
那会儿她们甚至还没柜台高,宋时汐踮起脚,也像现在一样问小卖部老板:“这糖好吃吗?”
糖挺好吃的,宋时沅也吃了不少。
可贵族学校管理森严,两人前脚跑出去,後脚宋徽绫就带人来抓。
当天晚上,姐妹花一人跪一边墙角,被宋徽绫拿着铁尺逼问:“谁出的主意??”
宋时沅觉得自个儿是姐姐,应该承担责任,准备认下来。
结果另一头的宋时汐抢先开口,哭着喊着说是她非要拉着姐姐出去,姐姐不答应她就闹。
然後被打得浑身血痕。
宋徽绫疼爱她们,但宋时汐当年是备选家主,老祖宗严苛,不容许继承人有任何一丝错漏。
那天晚上,宋时汐伤口疼得睡不着,宋时沅偷偷出去拿了药酒替她搽。
边搽边哭:“你下次就说是我好了嘛!”
宋时汐也哭,摇头哭。
“我不要,以後这样的事情你都说是我,就是我,我替你挡着就好!”
时过境迁,挡在宋时沅身前的还是宋时汐。
尽管她们有将近十年没有好好说过话,吃过一顿心平气和的饭。
宋时汐嗅着烟四处找火机:“我试试好抽不。”
火机在宋时沅口袋里,她拿出来,苍白的指尖摁出火,替宋时汐点燃。
“……有点浓,你小口试。”她说。
宋时汐尝了尝,表情不怎麽样,甚至挺滑稽:“难抽。”
宋时沅想笑,很矜持地抿唇将笑意压走。
“你给我一盒,有用。”宋时汐拿着烟说:“我的公式书发出去了吗?”
宋时沅从抽屉里开出一包新烟递给她:“时浣已经放出,你卖了公寓又没消息,他们应该会信。”
“那就好办,反正这些年都不是演的。”
“……”
宋时汐把盒子利落地揣进兜里,晃晃夹烟的手:“再会,拜拜。”
眼见她要走,宋时沅倏然站起,椅子在脚下发出急切的咯吱声。
衣袖顺势打翻了手边上好的泡茶器皿。
哐当一下巨响,宋时汐闻声回头。
宋时沅没有跟她对视,垂眸道:“回家住吧。”
宋时汐一动不动,耳边是姐姐的声音,像大雪纷飞後,雪霁云开的清早日光。
“今晚一起吃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