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鸢患的血友病,终身有出血倾向,其实早年已逐渐稳定,只需要小心千万不能受伤。
毕竟血友病属于遗传性凝血功能障碍,患者天生缺少凝血因子,号称“玻璃人”。
陈鸢喜欢种花,在学校後山种了半山腰的漂亮花树,她每天都去浇水施肥。
她是玻璃人,同学们都小心照顾着,偏偏那一日台风,海边区域的台风比市区吓人多了。
家长怕路上出事,都接走了自家孩子。
陈鸢原本也打算休息一日不去後山,班上一名男生忽然自告奋勇,说放学可以陪她去。
两人走到树林的时候,男生把陈鸢推下了坡。
山坡不高,陈鸢没滚远,但手被树枝捅破。
她没有凝血的能力,眼睁睁见着血越流越多。
宋时汐擡头望一眼医院空荡荡的走廊,墙壁上都是病人家属刻下的忏悔,希望,祈求。
她说:“草菅人命。”
为了个位置,已经没有人性了。
如果今天死的是双胞胎,那陈岁和他的徒弟也会接连死去。
陈岁死了,他老婆孩子的结局不必细想。
就为了个位置。
用这麽精细的手法,埋那麽深的暗线,从一开始就把人心摸得透彻,真是……高手。
“可惜,不能如他所愿了。”
宋时汐冷冷来一句,令时浣忍不住抖了抖身。
河豚肉鲜美,夏帆喜欢吃,她们便让给她。
陈岁因夏帆被留下,又因夏帆逃过一劫。
那背後布局挑拨,精细到操纵人心的鬼怪大概没想到双胞胎会这麽喜欢夏帆。
操纵的是人心,也被人心打败。
夏帆差点用命替双生挡下一劫。
幸好。
幸好她们饭前开玩笑,又多聊了会,夏帆没有吃进去太多。
时浣想,如果夏帆真的……
怕是南城要腥风血雨了。
一念成佛,一念成魔。
宋家二小姐也好,大小姐也好,皆不是外人所说的那般良善。
“既然不想我们过生日,那不过了,找点有趣的事情做。”宋时汐昂贵的高定长裙上还有夏帆的血。
她用力揉了揉那大片痕迹,随後直起腰身,擡手扯掉额头的创可贴。
伤口愈合得很快,头发一遮看不出任何瑕疵。
宋时沅望着她提醒道:“纹身。”
宋时汐撇开头发,锁骨上的冰山已然变成火山,金色的熔岩栩栩如生,仿佛即将滚落。
“嗯?什麽时候换的??”时浣纳闷:“二小姐您出过门吗?”
“怎麽没有呢。”宋时汐动作散漫地脱掉高跟鞋:“滑雪场受伤那天,有人帮我打针啊。”
时浣搜肠刮肚,脑子飞快转动,依然想不起那名打针的护士长什麽样子。
宋时汐拎着高跟鞋解答。
“她就是原来的纹身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