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遭的空气状况越来越糟糕。
金洛周觉得有点不妙,想要离开,不料下一秒就被对方环住腰肢,一下子带回来摔进怀里。
梁冬宁身上的外套间犹附着一层被冷风侵袭过的寒意,就那麽毫无间隙地贴上,重新偏头亲了回来,捕捉到他两片软翘温热的唇瓣。
微微张开嘴唇,将它们含住深吻。
这回明显比在客厅里的那个完全属于宣誓主权的吻更添了许多细节。
他吻得细致,因为旁边没人观看,也更认真,钻磨得心无旁骛。
啜-吮果冻似的吸了两下金洛周的双唇,舌尖很快沿着他虚抿着的唇缝舔扫而过,撬开对方防守不严的齿列,抵进去卷他的舌头。
金洛周的气息一下被他夺走。猝不及防地後退半步,後腰偏下的位置被梁冬宁牢牢地把控住。
他短促地“唔”了一声,些许惊讶与无奈,但似乎也不是完全没有预料到这样的後果。想推开对方,双手却不知为何没有力气。
小-腹隐隐掠过一阵热-流,与对方间的接吻刺激得金洛周呼吸加快,浑身发-软。
大概是酒精弱化了人的道德观念,使得更加注重肢体上的快悦,加上和梁冬宁接吻的确是很舒服,金洛周抗拒的意愿并不强烈。
双手抵在梁冬宁的肩上,虽然发力,却又远没到能将对方推开的地步。
喝了酒後本就松散得沙袋一般的身体越发沉重,金洛周没亲几下就站不稳,加上被梁冬宁占据了主导姿态,身体控制不住地往後仰,亲着亲着就要摔倒,即便梁冬宁揽着他也不管用。
“等一下……”
炙热的湿吻间金洛周稍微错过头,努力从周围的空间中汲取更多氧气,示意对方先别急着继续。
被亲软的躯体像捧流沙一样就要滑落,被梁冬宁从腰部拦截,又将他掂了掂,提起来。对他微弱的抗议置若罔闻,不等金洛周再多呼吸两下,就又将他的唇部封住。
金洛周没有办法,只能按照感觉跌跌撞撞地带着他向後走去,膝盖後缘才挨到床边,两个人就一前一後地倒在了床上。
亲着亲着,他又想起梁冬宁唇上的那颗痣,很是莫名其妙地试图回想起那天项言看到的究竟是哪张图片。可他给梁冬宁拍了那麽多张照,谁又还记得哪个是哪个。
这样的想法在他的脑海中很快地一闪而过。
在和梁冬宁亲热时想到对方前男友说过的话,同时沉迷于对方服侍,使他感到一种非常微妙的丶时而浓烈时而浅淡的羞-耻。
梁冬宁佩戴着的那枚项链也从他颈间滑落,掉在靠近金洛周喉结的位置。末端的吊坠被他的体温煨了一晚上,通体温热。
最後他实在呼吸不过来了,将头歪到一边,躲开梁冬宁湿热缠绵的亲吻,下面的那里也充血得厉害。
对方追上来还想要亲,被他用拳头顶在胸前挡住。
“你怎麽还是这麽笨啊。”
梁冬宁嘴唇後撤一点,双手撑在他的身体两侧,悬空的唇里若有似无地蹭着金洛周侧面干净挺拔的下颌线条,轻飘飘的话音成倍吹进耳廓,听起来比平时更哑一些。
他毫不留情地嘲笑他:“都亲几次了,还能把自己憋死。”
话是这麽说,他自己也喘得有些厉害,胸口一下丶一下地高低起伏着,呼吸紊乱。
“滚。”因为愤怒,金洛周又用力推了他一下。过了几秒回过头来,目光刷子一样上下轻扫,打量着面前近在咫尺的人。
不出所料地,他又一眼看到了梁冬宁的那颗痣。
其实这真的是颗很小很小的痣,因为长在唇上,相对其他位处于正常人体部位的痣来说色素较淡,边缘也略模糊。
也是一颗耐人寻味的痣。
它好像真的是特意长在那个地方的。一旦你松懈了心神,视线就会不由自主地往这处器官上瞟。就像地图上的一个信标,总能将人的肉眼自动导航到那里。
你会注意到他的这对嘴唇形状略具肉感,是那种让人一看就觉得应该很好亲的形状。
唇瓣不厚,唇珠几乎没有,唇峰线条也相当圆润柔和,因此削弱了其他五官与本人气场带来的凌厉感,变得温顺可亲。
你会想,原来这个看起来如此不好接近的人也会有一双柔软至极的嘴唇。
像梁冬宁这样的人,似乎天生就适合调情。他还站在那里,什麽主观意识上的事情都没有做,别人看见他这颗痣,心里已经百转千回过很多遍,而他还浑然不觉。
典型的渣男相。金洛周在心里想,就连痣都长得如此别有心机,难道不是很可恶吗?
简直就像……邀请人来品尝。
金洛周的神智同时被情-欲和酒液催得模糊,失去思考,混乱中冷不丁伸出一根手指,重重按在梁冬宁那颗痣上,将他的下唇都挤压得变形凹陷。
一边轻轻打着圈地揉捏它,像是想要看看这痣能不能被人为地擦去似的。
“……?”梁冬宁露出愕然的神色。
尽管不解,却还是稍微地一低头,将金洛周那根手指最上端的一截指节含了在嘴里,完全是凭借本能地轻轻吸-吮着它。
湿润的舌尖从指腹不经意地卷过,金洛周忍不住抖了一下,想要把手收回来,梁冬宁反倒不让,立即伸手将他的这只手腕捉住,微侧过头,又含-住一根手指。
同时擡起一双很有古典韵味的眼睛看他,意味明显,只是亲着他就起了很强烈的反应。
在金洛周的视野范围里,对方形状漂亮的喉结分明很清晰地滚动了一下,梁冬额前的发丝随着重力垂落下来,从金洛周这个角度看去,那一点发尖刚好稍许挡住了他的瞳孔。
但这仍不妨碍金洛周看清他此时的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