靳思源因为经常在家开party,不时要有人留宿,愣是把这几间客房打造成了酒店一样的地方,里边有提供给客人更换的浴袍,一次性的浴巾丶牙膏牙刷等清洁用品。甚至连备用的床品,衣柜里都放了两套,方便聘请的家政第二天上门更换打扫。
昨晚他们用完,床单上明显出现了几块深色的印迹,腺液和有色而带着香型的护手霜混合在一起,打湿了金洛周躺过的地方。睡前,梁冬宁将脏了的床上用品拆了下来,替换成新的,用过的则就扔在地上。
金洛周对这东西看了就觉得羞恼,意思是让梁冬宁消灭一下犯罪证据,不管干什麽也好,总之不能继续摆在这儿。
梁冬宁疑惑了一下:“有必要吗,让家政扔洗衣机里就好了吧。”
“……当然有必要了!”金洛周磨了磨後槽牙,小声说,“那上面那麽脏,你让看到的人怎麽想。”
这麽明显的痕迹,别人一看就会猜到卧室里发生了什麽。
如果家政告诉了靳思源,靳思源再有心一点,就会知道这间屋子里只有他和梁冬宁住过,从而推测出事情的真相,他就完了,他会社死得非常彻底。
说来也奇怪,明明实施的时候根本没考虑那麽多,一觉醒来,金洛周才意识到他和梁冬宁昨晚的举动有多荒唐。
回忆起前夜的种种情形,脸上尤还阵阵发烫。
“。”
梁冬宁想说你真的想多了,以靳思源开party的狂热程度,咱俩大概率不是第一对在他家打-炮的人,谁会闲得没事去一张一张检查床单啊。
这边的风气就是这样,有些人在party上看对了眼,便会心照不宣地双双离场。别说是主人家的客房,上头时直接在楼梯间丶储物室里就亲热的也不是没有,非常free。
靳思源自己不这样做,不代表他能控制别人不这麽做,总之,嗯,这就是他们都不太愿意和靳思源住的原因。
看金洛周一脸焦虑得仿佛下一秒就要全朋友圈社死的样子,金洛周还是把嘴巴里的话咽了下去:“行吧。”
梁冬宁走过去,把地上的床单捏起来,随意团了团就要出门。
“?”
金洛周不明所以地问他:“你要去哪?”
梁冬宁也不明所以:“我去扔了它啊。你不是让我把它解决了吗?”
金洛周:“好好的你扔它干嘛?少爷,我知道你家里有钱,但也不至于这麽浪费吧?”
“……”
梁冬宁大脑极速运转了几秒,愣是没明白金洛周到底要他干什麽。
就留在这儿等人收拾也不行,扔掉也不行,站在原地卡了卡壳,道:“那我带回去洗,放车後面,可以了吧?”
其实想着等送完金洛周回去,路上拐个弯就找个垃圾桶扔了。
对方不说还好,一说他也感觉不太舒服。不知道被多少人躺过的东西,按理说洗是洗过了,心理上总归觉得不够干净。
金洛周这回倒是没说不同意,又朝梁冬宁努嘴:“还有垃圾桶。这里面的垃圾你也顺便倒了。”
不然全是对方用过的卫生纸,很可疑。
“啊你这个人真是……”因为缺少措施,梁冬宁昨夜快到末端时不曾停留,东西都留在了纸里。他抓了抓头发走过来,低头往里看了两眼,想说金洛周怎麽比他还要少爷——
不知想到了昨晚的什麽场景,忽然又勾唇笑了一下。
很短促的,是几乎从鼻腔间挤出的气音,却还是被金洛周捕捉到了。
他扬起头,一脸警告神色地看着对方:“你笑什麽?”
“没什麽。就是……嗯,我走了。”
梁冬宁此刻的表情简直就像偷吃到了鲜美金枪鱼罐头的猫,满足的神色明晃晃写在脸上,想到无论是这垃圾桶里的东西还是床单,都出自他和金洛周昨夜的手笔,眉眼间便透出一股淡淡的春风得意之色。
发现金洛周在看自己,梁冬宁神色稍微收敛了些,但看着仍很明快,说完抿唇一笑,拎起桶里的垃圾袋就离开了。
金洛周:“……”
莫名其妙的这人。
那什麽身寸多了把自己身寸傻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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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冬宁按照对方说的,把该处理的物品都处理好,开始解决食物问题。
外边餐桌上放隔夜的东西是不能入口了,去厨房打开冰箱看看,下边冷冻层倒是还剩两盒超市买来的即食披萨,想到金洛周被他折腾了半个晚上,还是决定自己动手做饭,就当犒劳慰问一下对方。
冰箱上层还有不少看日期很新鲜的食材,梁冬宁清点了一下现有的东西,准备给金洛周搞个贝果三明治。
烤箱加热好全麦贝果,从中间切开,先抹上厚厚一层牛油果泥,再垒上炒好的口蘑丶滑蛋和虾仁,撒上黑胡椒粉——刚起床吃太油腻的容易反胃,这样就刚刚好。
没过一会儿,洗漱穿戴好的金洛周就下来了,重新戴上了摘下来的耳饰,头发也还是有些凌乱。两人面对面地坐在餐桌边,啃他做的不知道算早餐还是午餐的东西。
一段沉寂过後,梁冬宁问他:“圣诞假你想去哪儿?要是不想走远,就在附近逛一逛吧。滑雪?还是你想去露营。glamping怎麽样?”
学期末基本结束,寒假马上要开始了。
关于假期计划,小群里早就提前讨论过,大家各自都有安排,很难凑到一块。
梁冬宁不用多说,马上不过多久也要去位处在其他城市的自家公司工作,金洛周虽然留在本地,但也要每天训练,只有个十天的圣诞假可以完全休息。
每个寒假利用这十天出去玩一圈,是他们一向的传统和习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