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家夥的道理怎麽总是一套一套的,这才几天,就开始预设结果了。
这人耍赖劲儿上来了,对着金洛周不依不饶,一边口出狂言,一边似有预谋地往他那边走。
金洛周被他假意推搡得不断向後,径直来到洗手台前,臀-部往上的位置贴靠在了台边。
梁冬宁倾身向前,一对被衣物包裹的修长手臂稳稳撑住台沿,将金洛周困在身前一小片由胸膛与双臂形成的空间之中。
两人的面孔一时挨得极近,金洛周身体微微後仰,重心偏移,一只手也不由得反转着撑在身後——
即使如此还是不够,他们当中的距离顶多只有十公分出头,彼此都能看清对方脸上的绒毛,与每一个微小的细节线条。
梁冬宁眼瞳里映着从上方投射下来的卫生间的灯光,点点斑斓碎裂,在他眼里颤动流转,金洛周视线之内,很清晰地望见梁冬宁做了个目光垂向下看他嘴唇,又转回来直视着他的眼睛丶喉结滚动的连续动作。
金洛周看到过太多次,已然清楚,这就是梁冬宁即将发起某种进攻时的表现,像捕食者进餐前总要按照惯例舔舐吻部,是一成不变的固定举动,是一种开场白与仪式。
以至于金洛周甚至都被这个流程培训出了条件反射,看到他的举动,口腔里下意识分泌出更多的湿润唾液。
他意味不明地微张唇瓣:“把我叫来这边干嘛?”
与其说是询问,更像是心照不宣的调情。
梁冬宁的目光始终锁定在他身上,闻言,漫不经心地撇撇嘴说:“我想干什麽你还猜不出来?……明知故问。”
後面那四个字掷地有声,每一个字後面都拖了三分之一秒的音,好像在埋怨和责怪金洛周似的。
下一秒,却又十分自然地贴上来,身体一点点前倾,慢慢地,好像故意要让金洛周看清自己此时的模样,将对方那两瓣柔软温热的唇含住,轻轻地啄吮,仿佛来自动物的舔-舐。
梁冬宁的嘴唇湿漉漉的,带有一股残馀在唇瓣内侧丶靠近口腔黏膜部位的柠檬冰茶的酸甜口感,以及漂浮在液体中的冰块的沁凉。动作轻柔,嘴巴软乎乎地往上靠。
金洛周被他亲了几下,就禁受不住地张开了双唇,稍许仰头,任由对方加深这次亲吻,像那种一受到某些特定刺激便会丢盔卸甲丶毫无防备地门户大开的软体动物。
唇齿留香。
他的舌头颤动,很快地被对方含住,柔情似水地吸吮。
梁冬宁并不急切,在金洛周的口中缓慢搅-顶逗弄,似两尾蛇勾在一起,不断缠绵。
金洛周饭後喝了好些饮料,後边又吃了小半碗蜂蜜桂花炖奶,直到现在,嘴里还留有那种软滑的半凝固液体的甜美触感,以及别样醇厚甘蜜的丶来自花朵的暗香。
梁冬宁被这阵香气吸引,感觉金洛周的嘴唇都变成花瓣的形状与质地,没忍住,吃了他这两片软唇好久。
过了片刻,他放开他,金洛周的眼睛有些水光迷蒙,两瓣嘴唇被对方舔-吮得亮晶晶丶水汪汪的——
他的唇色与梁冬宁的那种嫣红不同,是淡淡的樱粉。莹润的口腔分泌物越过他的唇线,包裹住他的整个唇瓣,宛如涂了带有光感效果的唇蜜。
不知道为什麽,金洛周突然感到有些难为情。
冷不丁意识到,除去一开始误打误撞滚到一块儿去的那次,他最初和梁冬宁産生孽缘的地方,好像就是在靳思源家的这个卫生间。
“哎。”少顷之後,梁冬宁突然唤他一声。
金洛周擡起眼皮,应得懒洋洋地:“什麽。”
“没什麽。”梁冬宁舔舔下唇说,“就是忽然想起来,上回,我们也是在这儿……你记不记得?”
说到这儿,像是想起什麽,梁冬宁勾了勾嘴角,露出忍俊不禁的笑意。
金洛周被他说得脸上一热,撇撇嘴,假装不在意道:“我怎麽会不记得?要不是你嘴那麽欠,我都不可能搭理你。”
当时,梁冬宁对他使用了激将法,问金洛周敢不敢和他再亲一次,以证明他对他没有非分之想。
金洛周也不知道自己那会儿究竟是怎麽想的,明知道对方是故意那麽说,却还是忍不住上了鈎。
……然後他们在这里,吻了个昏天黑地,亲到双双都有了反-应。
後续的气氛别提有多尴尬。
仔细想想,又有一点神奇。
谁能想到,明明最开始时,只是件无厘头的插曲,结果从那以後,梁冬宁就像中了邪一样地对这件事上了瘾,在接下来的两个多月里,和他依次经历了从朋友到炮-友再到男友预备役的转变。
——说是万恶之源也不为过。
梁冬宁偏着脑袋,低头看着金洛周:“你说你那时候都是怎麽想的?我真的一直都想知道。我们现在都是预备男友了……”
他忍不住去拽对方上衣的衣摆。
“你能不能认真地跟我透露一下,你亲到後面,有没有感觉……情不自禁,有一瞬间突然觉得我还挺不错,挺有吸引力……之类的。”他顿了顿,“毕竟你後面亲我亲得那麽用力。”
金洛周:“……”
他瞪他一眼。
“我什麽感觉?我感觉你有病。你要不要听听你在讲什麽,我‘亲你亲得那麽用力’?明明是你先亲上来的,我最多就是……配合配合你。”
他眼神有些飘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