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麽?”靳思源不明白他怎麽突然提起这个,拧起眉努力回忆,“怎麽说他?就,最近和洛周关系不错那个……”
“错。”梁冬宁这才从杯子上擡起眼,纠正他,“是非常好。甚至有一次还为了他把和我们的聚会给翘了。”
“啊对对对。”被他这麽一说,靳思源也有印象了。
那段时间,金洛周和项言总是黏在一块儿。
他们这几个人对于项言的第一印象,就是一个不知道从哪儿冒出来的丶突然就和金洛周打成一片的陌生家夥。
开始还是单独行动,後来,干脆把人也带到他们小团体里。
金洛周刚将项言介绍进来时,并没有多说什麽,只讲这是他同专业同年级的同学,想让大家认识一下,两人经常挤在角落里说悄悄话,模样十分亲密。
金洛周并不擅长主动结交新朋友,他的人生理念是,只要身边还有朋友,就没必要认识新的。这些年来,他的社交圈基本都跟着靳思源和梁冬宁走。
因而项言的出现,可谓是极其的不寻常。
起先项言还没坦露过自己加入进来的真正目的,只是看似很平等地和大家交流。他们当中曾不止一人私下猜测过,这会不会是金洛周目前的暧昧对象——
当然,都是背着金洛周说的。
虽然对方之前只交往过女性,但他毕竟是学艺术的,按照刻板印象来说,对这方面的接受乃至开放程度应该都会高上许多。说不定金洛周就是看自己屡屡恋爱受挫,顿悟他其实喜欢的不是女生,突然转变性向,也未可知。
靳思源想起来了:“那会儿我们还说呢,项言长得也不错,看起来像是会在金洛周审美上的——”
他的语音冷不丁中断,像是意识到了什麽:“卧槽。”
衆人对于项言与金洛周关系的揣测在他和梁冬宁发展起来後告终。
也不知从什麽时候开始,这两个人突然就开始成对出现。
那会儿几个朋友都觉得,梁冬宁是撬了金洛周的墙角,一度甚至不敢在对方面前讨论这事。
也是後面金洛周告诉他们,其实他是受了项言的嘱托,特意要将这人介绍进来给梁冬宁认识,才知道这是一场误会。
靳思源突然有点结巴:“你你你你……你别告诉我你是为了不想让金洛周和项言在一起才——”
梁冬宁歪了点头,目光漫无目的地在屋中游弋着。
“开始是这样,後来看到他也开始支持我和项言在一起,我就猜到不对了。本来想中止的,可是看到他撮合得那麽卖力,甚至明明就在一个屋子里,只要我和项言都在,他就要主动避开,我就越想越生气,然後我就……”
梁冬宁自己都不知道他当时究竟是怎麽想的。
一些反应往往经由下意识做出,想不清理由,也根本不用理由。
人一别扭起来是不需要讲道理的。
“你这个人好……”靳思源皱着眉想了想,“极端啊。”
但仔细琢磨,又觉得这其实也很符合他认知中的梁冬宁的行为风格,因此也无法评价太多。
不过这不妨碍靳思源觉得扯:“哥哥,你都这麽不择手段了,还说自己不喜欢他?我现在都怀疑金洛周和他那两前女友分手是不是都有你的功劳了。”
梁冬宁眼都不眨:“你怎麽知道我没干预过。”
随口一句话,吓得靳思源瞬间身形凝滞,仿佛凝固了的冰雕。
“开玩笑的。”看到对方不敢说话的表情,梁冬宁又“嗤”一下笑出来,“他那两个前女友我都不认识,上哪干预。而且我再重申一次,那时候我根,本,没觉得我喜欢他。”
“……”
靳思源:“我现在就想知道,这个你和项言说过没。”
“一半一半吧。”
“什麽意思?”
梁冬宁脸上没什麽表情:“我跟他说过,现阶段我不想谈恋爱,也说过我对他没有感觉。”
“——但是?”
“但是他说没关系,可以先试着在一起约会一个月看看。如果到时候我还是对他没感觉,那就一切再说。我答应了。”
靳思源不解:“那你们後面怎麽吵成那样?”
梁冬宁垂落眼睛,不知道在想什麽:“因为被他发现了。那天晚上,他突然问我是不是喜欢金洛周。”
“你怎麽回答的?”
“我说我没有。”梁冬宁一脸无辜。
“……”
这一晚上接收到的信息量实在太大,靳思源身形摇晃,捏着山根缓了缓:“你真的有点可怕的。谁喜欢你而你又不喜欢他的话,那那个人一定很倒霉。”
梁冬宁眨了眨眼,像是已然免疫,漠然道:“随你怎麽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