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就这样练,记好信息,比赛的时候你要算人数的。”贺严总算点了头。
但第二把,第三把,赵令冕状态又在下滑,偶有失误,决策速度降低,贺严一度以为上一把打到最後那个思路清晰的他是错觉。
“慢了。”贺严第三次提醒他。
赵令冕咬了下牙,道:“我的。”
他揉了揉太阳xue,微蹙着眉,脑子里记的东西被心事搅动,不得安宁,虽然看着屏幕,总不自觉走神。
“要不今天先到这儿,你去休息,我带他们继续练。”贺严开口。
赵令冕脸上有些发烫:“我的我的,今天打得不算多,我也没多用手,可以继续,保证不会让你说第四次。”
“春季赛还有三个月,不急,打完这把就去休息。”贺严不容置疑地道,“你要用脑子,去躺着好好梳理一下,想一想怎麽收集信息,怎麽安排位置,明天练一样的。”
赵令冕抿着唇。
“放松一下,你状态有点绷。”段青慈捏了捏他的小臂。
“好吧。”状态不好确实不该在这浪费时间,要及时调整,赵令冕关了电脑,起身,叹了口气往外走。
贺严看着他,又道:“晚训结束来找我。”
赵令冕擡眸看向他,段青慈也看过去。
贺严将袖口又挽起来几分:“有话问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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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房间,赵令冕扑在被子上。
他并不觉得自己被那通电话影响了,可确实受了影响,尤其是手里握着按摩器不用自己操作的时候,稍一停止思考电话里的内容就会浮现在他脑海。
打电话的是他妈妈。
时隔一年半才打来的电话,不知道哪个嘴碎的亲戚又在她面前说了什麽,她一开口就是闹哄哄的指责:“看吧,我就说当初不该让你接触这个,不务正业,你到底找到正经工作没,这麽大人了,在干什麽!”
赵令冕和她说不通,回:“打游戏啊。”
她声音更大了:“还在打!丢死人了你!”
赵令冕懒得跟她多说。
女人指责了一通,接着说:“你知道你弟弟这回考得多好吗,老师说他有个出国的机会,做哥哥的不该表示表示吗?”
赵令冕表示没什麽表示,她就直说了,要钱。
“没钱。”赵令冕冷冰冰地道,“上次给了赵仓那麽多,他又去赌了吗!还不悔改!”
“不是赌,就是玩,能玩多少啊!”女人缓和了声音,“你爸这回还赢了点呢。”
赵令冕冷笑:“玩?家都赔进去了,也是玩?小时候要不是我跑了,是不是连我也卖?总之不要想了,我就是个破打游戏的,没钱。”
“你弟弟上学你不能不管的!你爸爸回老家去了,联系不上,只有你了。”女人哀求道。
赵令冕深吸一口气闭上眼睛,总有那麽多借口,生病丶上学丶吃饭丶住院,拿到钱之後又会上供一样给那个男人,每次都是这样。
“我没钱。”赵令冕语气不善,“网费都交不起,你等赵仓回来,我还有事,挂了。”
“不行!你给不给!不给我带着弟弟去找你!这笔钱你必须出!”
赵令冕头疼,不想再和她争下去,不耐烦道:“多钱。”
他以为会像以前一样是两万三万,没想到女人道:“两百万。”
什麽学要两百万?还是赌,那个贱男人还在赌,赵令冕心头压着一团火,让他一秒也忍受不了。
“滚远点。”
他没再听女人说什麽“不给就来找你”丶“你这辈子别想逃”,干脆利落地挂断了电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