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要狼尾?”戴林暄捏了下他耳朵,“那至少得养到明年春天。”
赖栗耳朵抖了抖:“有人规定春天不能剪头发?”
戴林暄鼻间溢出一声带笑的气音:“哪里的话?就算别人不能,我们陛下也得能。”
赖栗撩了下眼皮,微不可闻地哼一声:“你就知道口头哄我。”
“行动上哪里不足?”戴林暄揉捏着他的耳朵两侧,给他按摩,“——陛下说出来,臣一定改正。”
赖栗说:“回去後应聘我给你当保镖。”
戴林暄:“……”
好啊。
生活助理这条路走不通,开始琢磨着抢保镖饭碗了。
“事实证明,你需要一个贴身的保镖——”赖栗冷道,“只能是我,你想都不要想别人。”
一想到会有人二十四小时地跟着戴林暄,他就想杀人。
戴林暄:“你伤还没好……”
赖栗嗤了声:“这些伤口最多再半个月就好全了。”
“……”戴林暄哂笑一声,“妈都没配过贴身保镖。”
“因为她没有我。”赖栗自信至极,“你有。”
戴林暄头疼得要命,偏偏还被下了蛊似的觉得可爱。
简直疯了。
迟迟没听到回答,赖栗警告地喊:“戴林暄。”
戴林暄眼疾手快地拿过一旁的手机,放远了些。
赖栗扬到一半的手顿在半空,面无表情。
夜幕降临,他们早早地躺在床上,并没有聊病情相关的事,而是一起看了部电影。
赖栗非要像小时候那样坐在戴林暄腿间,头靠在他怀里。一米八几的大个,怎麽看都很别扭,不过两位当事人都无所谓。
只要不吵着要当保镖,让戴林暄怎麽样都行。
他怕赖栗坐不稳扯着伤口,还曲起一条腿护在一边,让赖栗倚着。
十一点多的时候,赖栗先睡着。
戴林暄把他放平,关掉电影,陪着躺了一个多小时,感觉赖栗差不多睡熟了才悄悄下了床。
经过长时间的身体透支,戴林暄有些撑不住了,再这样下去必然会被赖栗看出疲态,到时候难免要发生口角。
所以他让叶青云带了瓶安眠药,趁着赖栗睡着,拨了两颗放进嘴里,端起桌上的凉水灌了一口,药片跟随着喉结的滚动滑进胃里。
做完这些,他轻手轻脚地躺上床,摸索着碰了碰赖栗温热的指尖,意识渐渐沉了下去。
一个小时後,赖栗倏地睁开眼皮,眼底毫无睡意。
他翻了个身,被睡梦中的戴林暄下意识握住了手。
赖栗没挣开,另一只胳膊撑在戴林暄耳边,他上身挪过去,从上至下地俯视着戴林暄。
“和我在一起也要吃安眠药才能睡着?不是喜欢我吗?”他低头咬了下戴林暄的鼻尖,幽幽呢喃,“……骗子。”
*
翌日一早,赖栗诊断结果出来了——
分裂情感性障碍躁狂型,可能伴随其他型,并有较为严重的偏执型人格障碍,两者都非器质性疾病所致。
另外,赖栗还有中度焦虑,和较为严重的非典型强迫症。
其实最後两项单拎出来说没什麽意义,很多精神病患者都有这样的症状,不过对赖栗来说有点特殊。
叶青云问:“他最近才出现焦虑的情况,有发生什麽事吗?”
“……应该是因为我。”戴林暄没有隐瞒,“我最近的一些行为可能让他觉得很不安。”
叶青云问:“他觉得自己会被抛弃?”
戴林暄也不意外叶青云能看出他们的关系,拧着眉头说:“应该不完全是,我很难形容,他害怕我接触一些……不好的人。”
“应该不是害怕,是不许。”叶青云纠正了一下用词,“这就是我说他是非典型强迫症的原因。”
戴林暄有些意外,擡眸看着他。
“你没发现他平日里有强迫症是吧?”叶青云也觉得离奇,“因为他的症状全都应在了你身上。”
戴林暄:“……”
叶青云说:“这是我根据观察得到的推测,并非他的自诉——”
“他平日里应该会对你的着装整洁度要求很多,一定要体面丶整洁,包括你的面部。他可能会频繁检查你的身体,也许是看看有没有脏,也许是看看有没有其他人留下的痕迹……抱歉这麽冒犯你。”
戴林暄本想否认後者,可大脑已经先一步做出了反应,赖栗最近确实有这样的行为。
准确来说以前也有,只是那时候他们完全不避嫌,戴林暄洗澡丶脱衣服根本不会刻意回避,赖栗想不动声色地检查再简单不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