戴林暄疑问地看向他。
赖栗懒得重复一遍,干脆探着身子,上身压过他身前拨了下关窗按钮,并就这个姿势剥开戴林暄的大衣。
戴林暄不确定他要做什麽,提醒道:“车窗不是百分百防窥——”
赖栗坐回去,三下五除二地脱掉毛衣扔给戴林暄:“我们换一下。”
戴林暄这才反应过来:“这醋怎麽吃的起来?”
“你以後不许见他。”赖栗阴郁道,“如果工作原因不得不见,也必须有我在场。”
“遵命——”戴林暄褪下大衣,解开毛衣领口的两粒扣子。
他们都穿了外套,贴身的毛衣被体温捂得滚热。
因为常年用同款的洗漱用品,身上的味道也很相似,恍若一体的同时又有些微妙的不同。毛衣套着头丶蒙住脸的须臾间,这种感觉更是被无限放大。
不过赖栗大概是感觉不到,满脸写着要气死颜安的执拗。
“你吸一下。”赖栗指了指自己的脖子,“像上次一样。”
“……”戴林暄托住他的後颈压向自己,嘴唇刚碰到脖子,小混账又出尔反尔——
“算了。”
虽然最近没再听说过“恋童癖”的风言风语,但还是低调行事比较保险,如果他带着吻痕和他哥一起出现,难保会被有心人利用发散。
赖栗正要撤回去,戴林暄握在他後颈的手却猛得压紧,将他带得更近。
戴林暄直接咬住他脖子上的一小块皮肤,用力一吸|吮後又用齿尖碾磨了两下才缓缓松开。
“真把自己当皇帝了?”戴林暄一巴掌呼他腰上,“拿我当太监,召之即来挥之即去?”
“……”赖栗捂着脖子,脸色阴晴不定。
末了,他往下瞥了眼:“没当太监。”
戴林暄:“……下车。”
颜安食物中毒,只在医院待了一天多便回到了剧组,正在片场指挥演员的走位。
当前的布景幽暗,周围到处都是塑料薄膜,穿着白大褂的医生站在简陋的手术台前,漠视着已经麻醉的“羔羊”,身後泛着淡绿色的光。
“你的态度不应该是冷漠,而是无所谓的随意!”颜安严厉道,“你经历过无数次这样的场面,对你来说,手术台上的人和一头猪没有任何区别了明白吗!?”
有演员看见掀开帘子进来的两人,低声唤道:“戴总,小赖总。”
颜安闻言回头,看到两人微微一愣,缓了缓语气对演员说:“先休息十分钟吧,你们再对对戏,找点感觉。”
说完他擦了下手,走过来自然地玩笑道:“两位金主来视察?”
颜安脸色看起来不怎麽好,脖子上还泛着不怎麽明显的淤青……这显然不是食物中毒导致的。
戴林暄问:“怎麽回事?”
颜安猜到他是为了食物中毒的事而来,即便被赖栗警告过,心里还是难免泛起涟漪……单恋的人总是会在无人在意的角落上演一些酸涩的独角戏。
不过下一秒,酸涩就全转化为了苦。
——戴林暄大衣的纽扣并没有系上,里面是一件不怎麽搭的黑色圆领毛衣。
如果没记错,这件毛衣前天还穿在赖栗的身上。而赖栗今天却穿着一件白色高领毛衣,领口处有一小块指甲大的皮肤明显泛红,时隐时现……
是颗不怎麽熟的吻痕。
赖栗勾起嘴角:“怎麽不说话?”
颜安轻出一口气,如实道来:“那天我喝了一杯水,没多久上吐下泻,进了医院……”
“哪天?”赖栗眯了下眼,“我和你见面的那天?”
颜安微微惊了下,没想到他会直接说出来:“对……你走之後,我喝了他们工作人员给我倒的水,水里有特殊的细菌物质。”
听起来像有人故意为之,戴林暄问:“为什麽不报警?”
颜安:“……”
戴林暄平和地戳破他的心思:“你认为是小栗做的?”
颜安张了张嘴,苦笑道:“抱歉,我当时确实有这麽想。”
不过他今天又琢磨了下,觉得这不像赖栗的风格。都敢直接掐他脖子了,还用得着投毒“教育”他?可当他打电话给景得宇那边的时候,却被告知杯子和水都被处理了。
“没有物证,想追究都难。”戴林暄沉吟片刻,“不排除是有人刻意针对你……我们剧组的工作人员再筛一遍,要特别注重饮食安全。”
“好……”
颜安苦笑了声,戴林暄完全不觉得是赖栗所为。
一道微胖的身影突然风风火火地闯了进来:“操!小颜,你过来——”
戴林暄回头看了眼,来人是李副导演。
“怎麽了?”
李导看见戴林暄和赖栗微微一愣,都来不及打招呼便压低声音说:“戴总,我刚带咱们的演员狗去外面拉s…放风,结果它们一直狂叫,从土里拱出了一具尸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