结果智能锁扯着嗓子来了句:“人脸识别失败!请退後。”
戴林暄差点被自己蠢笑,赶紧解锁进屋。
玄关昏暗,客厅也没什麽光亮,戴林暄没看定位,连赖栗在不在家都不清楚。
他没开灯,拎着花,循着微弱的夜色走进卧室……床头亮着暖色的灯光,之前的四件套被换成了青色系,不像赖栗喜欢的风格。
最重要的是,只有上半部分被褥有一点轻微的隆起,像是枕头之类的东西,绝对不可能是个人。
戴林暄下意识去扯领带,手却摸了个空。出门前他刚和赖栗做过亲热事,只是去吃个饭,压根没系领带,低领内衬,连扣子都没有。
可仍然呼吸困难。
他沉默地看着床,一时间不怎麽敢动。脑子里一片空白,好像什麽都没想,又好像什麽都想了。
其实只要把手伸进兜里,拿出手机看一眼定位,或是拨个电话给跟着赖栗的保镖,就能知道他在哪,去做了什麽,是临时有事还是去见朋友……又或者单纯地後悔了。
可戴林暄却好像被剥夺了所有力气,擡一下指尖都难。
诞市很大,国内也很大,不过如今这个社会,想找出一个人来并不难,除非一辈子躲进深山老林里。
赖栗能做到不留踪迹吗?
他聪明伶俐丶善于藏拙,还真说不好。
不论是回国前还是回国後,戴林暄想过割席丶想过一起下地狱,想过就这麽一辈子烂在一起,独独没想过赖栗彻底消失。
哪怕是离开他,也要处于他随时能看到的环境里……
该怎麽做呢。
“哥。”身後冷不丁地传来一道声音,“看什麽呢?”
戴林暄消失的呼吸陡然一松,垂在身侧的手微微抖了下,花束在空中一晃,碰掉了几片花瓣。他吐出一口酝酿许久的热气,在氤氲中缓缓回头:“……怎麽现在才洗澡?”
赖栗正在擦拭湿润的头发,走过来,把毛巾递给他:“刚出去了一趟。”
戴林暄垂眸看了眼毛巾,体温渐渐回暖。他身体已然形成了本能意识,自然地把花束放到一边,上前帮赖栗擦起头发。
他轻声问:“这个点出去做什麽?回消息的空都没有啊?”
赖栗掀开被褥。
戴林暄怔了下,被褥里躺着一束花,依旧是一群乱七八糟的玫瑰,不过这次包着礼纸和黑色蕾丝。
玫瑰都是他刚才见过的品种。
赖栗和他在同一家花店里买的花。
“怎麽……”戴林暄不知怎麽的咳嗽了声。
赖栗以为他要问怎麽买花的时候,戴林暄略显刻意地笑了声,问:“怎麽不让老板给你搭配?”
“我送花给你,当然要我自己搭配。”赖栗理所当然道,“丑你也得喜欢。”
他和他哥之间的一切东西,都不会让外人插手。
赖栗想了想,又不情愿地说:“我会努力提升审美的,你得给我时间。”
“特别喜欢。”戴林暄诚心道,“我们还挺有默契。”
“你买来送我?”赖栗看了眼边几上的花束,“它看起来像下一秒就会插进花瓶里。”
赖栗现在头发短,戴林暄擦了会儿都快干了:“你不会以为送花只能送玫瑰吧?”
赖栗:“……送我的为什麽放在那儿?”
“一回来就让我给你擦头发,都没反应过来。”戴林暄拿起来花束递给赖栗,“祝你……”
情人之间送花是再正常不过的事,并不需要特地找祝词。不过赖栗也不懂这些,仰头等着他哥的後话。
戴林暄看着他,一时卡词了。
“……祝你事事得偿所愿。”戴林暄摸了摸赖栗的脸,虚僞道,“永远恣意丶自在。”
赖栗盯了他一会儿,对于这个祝词非常不满意。
不过现在不是该计较的时候,他哥心理状态不好,他得多点包容。
赖栗朝被窝扬扬下巴:“你把花拿起来。”
戴林暄照做:“你这跟谁学的?花藏被子里,花瓣不得掉一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