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才是让你痛苦的源头,以後还会让你更痛苦。”戴林暄拢住他的手,掐住自己的脖子,“你也要杀了我吗?”
赖栗用力地抽回手,却被戴林暄强行按住。赖栗感受到了一股更为浓郁的恐惧,对于戴林暄的生死,他同样拥有浓郁的掌控欲。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赖栗眼眶里好像出现了一点水光。戴林暄缓缓闭上眼睛:“动手吗?”
赖栗五指收拢,逐渐加重力道——
他哥的脖子细长,脆弱又漂亮,只要多用点力,就能让他哥闭上嘴巴,再也不会说出这些让他不堪忍受的话。
只要再用点力……
戴林暄逐渐感觉到了窒息,胳膊颤动起来,他强压住本能地求生意识,没有反抗,放纵着赖栗的暴力。
唇上突然多了一抹冰凉的柔软。
戴林暄睁开眼,看见了赖栗微颤的眼睫。
赖栗贴着他的嘴唇呢喃:“其实还有第四种选择……”
戴林暄没听清,喉咙被扼住,溢出口的话语被迫转为了略带痛苦的呻吟。
赖栗像是被烫到了,猛然松手,往後退开了三四步。
恰巧这时候,外面有人影晃过,唤了声:“戴总,我们现在出发?”
“稍……”戴林暄抚了下喉咙,声音嘶哑地对门外说,“稍等我一分钟。”
“好勒,没问题。”
戴林暄起身整理了一下着装,他穿上雨披,收紧帽檐,与一动不动的赖栗擦肩而过:“什麽时候想动手了记得提前告诉我。”
赖栗红着眼睛,面无表情地盯着虚空。
“——我好帮你善後。”戴林暄脚步微顿,轻握了下赖栗的手又松开,他掀开门帘,走进了暴风雪中。
*
蒋秋君:“慢性铊中毒?”
“是的。”医生确定道,“患者体内的铊含量严重超标,排除日常接触以外,只剩下一种可能。”
他委婉地停顿了下,不过在场的警察包括当事人戴松学都听明白了——
有人在长期地给戴松学下毒。
好不容易醒来的戴松学再次激动起来:“你要,你要杀我,就算了,为,为什麽要丶要——!”
医生和靳明同时按住他:“你冷静点。”
戴松学根本无法冷静,一个偏瘫患者在此刻展现出了惊人的力量,他睁开束缚,歪歪扭扭地擡起上身,冲蒋秋君愤怒地咆哮:“你是要,要丶要毁了他!!”
“你说谁?林暄?”蒋秋君好像听到了什麽天大的笑话,微微弯腰道,“要毁了他的人不是你吗?”
让戴林暄和霍家联姻,进入那些黑色産业,才是真正毁了他。
戴松学恶狠狠地瞪着蒋秋君,眼球几乎要掉出来,让人毫不怀疑如果他此刻能行动,会直接掐死蒋秋君。
“这样,我们先出去。”靳明看戴松学反应这麽激烈,把蒋秋君带到了外面。
戴家人守在门口,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见他们出来,都隐晦地对蒋秋君投来了不同程度的怨愤眼神,又不敢真的表现在脸上,鬼鬼祟祟的怨毒样子倒是有点像见了猫的老鼠。
“蒋女士,我想单独问你几个问题。”靳明带着蒋秋君来到医院的安全出口,“关于戴松学的慢性铊中毒……”
蒋秋君:“和我没关系。”
靳明笑了笑:“我想也是,如果是你下的毒,不可能选择这时候报警,甚至由于病情的原因,他大概率都不会坐牢,还不如慢慢折磨他死掉。”
蒋秋君报警前就知道很难让戴松学付出法律上的代价,闻言也没动怒。
戴松学经受了十多年的偏瘫折磨,死亡对于他来说反而是种解脱,身败名裂才能真正地让他痛不欲生。
靳明问:“你觉得那栋老宅子里,有谁恨他入骨,并且有长期下毒的机会?”
蒋秋君:“不了解,他造了那麽多孽,仇人衆多也不奇怪。”
“那麽多孽?”靳明抓住了重点,“听起来除了你报警时说的那些,戴松学似乎还犯了其它罪?”
蒋秋君淡淡地瞥了他一眼:“你难道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