戴林暄闭了下眼:“还有呢?”
“背上被划了一刀。”话音刚落,赖栗就被翻了个身按在床上,剥了衣服,“只划破了外套——”
赖栗倒是没撒谎,背上没多什麽痕迹。
戴林暄一不做二不休,把赖栗扒了个底朝天,上上下下丶里里外外全都检查了一遍,确定芝麻大的小伤口都没有才放过他。
赖栗说:“还有一次去河子山公馆找东西,物业检查监控的时候发现有人潜进了安全通道,报了警。”
戴林暄再次确认:“没受伤?”
赖栗说:“没有。”
只是公馆那套房子被砸得不成样子,所以赖栗才选择今晚住这边公寓。
戴林暄揉揉他的脊背:“去那儿找什麽?”
赖栗幽幽道:“戒指。”
戴林暄闭上嘴巴。
赖栗自顾自道:“其馀几次都没出什麽大事,有一个‘蟋蟀’在停车场袭击我,已经被警方抓到了。”
“……你认识?”
“嗯。”尽管赖栗不想承认,伸出胳膊,“这一道是他弄的。”
戴林暄捋开他的衣袖,看到了那道陈旧的狭长刀疤。
赖栗舔了下嘴唇,突然说:“哥,你咬它吧。”
戴林暄心里一疼:“咬它干什麽?”
赖栗呼吸急促起来,眼神逐渐偏执:“你咬破它,它就属于你了,我永远都会记得。”
“那我岂不是成了和他们一样的人?”戴林暄摩挲着他的胳膊,“都是伤害你,区别只在于你愿意原谅我。”
赖栗想说不是原谅,他压根就不会怪戴林暄。
“小栗,不用这种方式记住什麽。”戴林暄在刀疤上轻轻地落了一个吻,“我们还有好几十年的时间,还会经历很多新的故事,等我们老了,走不动了,我再慢慢和你说从前,一遍记不住就两遍,两遍记不住就三遍……”
赖栗听得有些恍惚,好像已经见到了那样的日子。
“我记住就是你记住。”戴林暄把他拉进怀里,紧紧抱住,“相机的储存空间还是太小了,不如我好用,是不是?”
赖栗慢慢把脸埋进了戴林暄的颈窝,深深地吸了一口。
“这次原谅你了。”戴林暄说,“以後有任何危险都要第一时间告诉我,否则我会胡思乱想。”
“嗯。”
“还有呢?”
“什麽……”
戴林暄温柔地蛊惑道:“再想想,还有什麽瞒着我。”
赖栗自觉没什麽事瞒着戴林暄了,除非他忘掉的事,不过想来都是小事,根本不重要。
他笃定道:“没有。”
戴林暄有些微弱的失望,他没说什麽,垂下眼角,拍了拍赖栗的腰说:“睡吧。”
赖栗被戴林暄的态度弄得焦躁不安,开始反复推敲自己做过的所有事,到底还有什麽没告诉戴林暄,直到他忽而想起昏迷时做的梦,身体顿时一寸寸地僵冷起来。
好半天,赖栗才有些哆嗦地问:“哥,我在医院说了梦话?”
“没有。”戴林暄立刻道,“没有,你从来就没有说梦话的习惯,否则生病的事哪里能瞒我这麽久?”
赖栗喘不上气来:“那……”
戴林暄连忙亲吻他的耳根,安抚道:“没事的,不想说就算了,没事的宝贝……”
“我,我……”大概是戴林暄拥抱得太用力,让赖栗感到了安心,他攥紧戴林暄的衣角,盯着黑暗的夜色,理智倏然消失了一样,冷不丁地说:“我杀过人。”
周围的声音好像突然被吞噬,万籁寂静。
有一瞬间,赖栗都感受不到戴林暄的体温,仿佛凭空蒸发。
“哥,我杀过人。”赖栗双目灰暗,视死如归一般重复一遍,“你还要我吗?”
十二年前,那间潮湿逼仄的小屋里,赖栗杀死了自己的操虫手,将他推下了楼。
手机店老板方姐住在对楼,目睹了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