戴林暄走到门口,顿了一下,突然低声和一个保镖说了句什麽,随後都离开了门口,只是一个走向了电梯,一个走向了蒋秋君的办公室。
赖栗问留下的保镖:“我哥刚说什麽?”
保镖无辜道:“我也没听见。”
赖栗冷嗤一声:“没用的东西。”
“……”行吧,你给的钱多,你说没用就没用。
哪怕分开一秒,赖栗都觉得煎熬,只能起身巡视“领地”压制内心的焦躁。他很想跟着戴林暄,又怕自己在蒋秋君面前控制不住情绪。
赖栗从来不在乎别人的苦衷,不论蒋秋君有什麽理由,都不该在宴会上那样中伤他哥。
一想到晚上还要一起吃饭……赖栗闭了下眼,恨不得把办公室砸了。
可这里都是和他哥有关的东西。
赖栗隐忍地回头:“去给我找个袋子——”
留下的保镖刚要说话,之前离开的保镖便去而复返,敲响了办公室的门。对方走进来,放下一个小号行李箱,以及一沓证件。
赖栗翻了下,发现这沓证件里除去和公司相关的东西,还包括戴林暄的身份证和护照。
赖栗手一哆嗦,本能地抓得更紧。他擡起头,只想剁掉保镖的手。
保镖全然不知情:“老板说,让您把要带走的东西放行李箱里,易碎物品记得裹一裹——您需要帮忙吗?”
赖栗:“……滚。”
保镖麻溜地转身。
赖栗抽出桌上的湿巾,将戴林暄的证件仔仔细细地擦了一遍,揣进兜里。
手机响了一声,是戴林暄发来的表情包,大意是安抚的意思。赖栗都不知道他哥什麽时候开始用这个,有点生疏地翻找一通,回了个表情包过去。
接下来便是“搬家”。
赖栗几乎捎上了办公室里所有能带走的东西,大到琳琅满目的荣誉奖杯,小到桌上的一个摆件丶抽屉里的一支笔。
如果他哥不想留着触目生情,那可以都留给他的收藏室。
……前提是收藏室还在。
地下室已经没了,戴林暄没有单独留下收藏室的道理,它对于寻常人而言还是太奇怪了。
赖栗甚至不知道别墅还在不在,可如果让它们消失的人是他哥,那他也没什麽办法。
他总是拿戴林暄没有办法。
最後还剩下一副眼镜,赖栗没找到属于它的收纳盒,只好握在了掌心,镜框上仿佛还残留着戴林暄的体温。
当然,赖栗知道这不可能,戴林暄起码五十天没来过这间办公室。
一旁的落地窗锃光瓦亮,映出了一道颀长的身影,对方缓缓擡起手,往鼻梁上架了一副黑边眼镜。
赖栗知道那是自己,由此可得他现在没有发病,且心情很好,因为镜子里除了自己和大雪纷飞外没有任何东西。
或许是赖栗视力很好,眼镜戴久了有点头晕,落地窗上的身影慢慢有些倾斜扭曲。
赖栗曾经很不喜欢自己与戴林暄的这点不同,他曾高强度地看书丶打游戏,试图让自己和戴林暄一样有点近视,可惜收效甚微。
不过不近视有不近视的好处,他可以把他哥看得更仔细,身体的轮廓,优越的五官,接吻时蹭过脸颊的细小绒毛丶情|难自|禁时的每一道轻微颤动……
不知道怎麽的,赖栗心里“咯噔”一声,突然变得有些焦躁。
他本能地拿起手机,想听到戴林暄的声音,临了又反思地放下,戴林暄已经在变好了,他该给他一点空间。
就一点点。
“叩叩。”
赖栗倏地擡头,扭头看向敲门声来源——
戴林暄办公桌斜後方,休息室的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