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年扭头看他,“不认识我吗,真是令人伤心呢。”
“你和纪淮在一起,真的如愿实现了当初的目的吗?”
苏漾越听越迷糊,什麽目的,他一点印象都没有。
青年不等他回答,仍旧自顾自说着:“很遗憾,你似乎已经忘记了。不过我仍然认为,你和纪淮在一起,都会是双方的负累。”
苏漾怔住,心头仿佛被大锤狠狠敲击着,青年最後一句话反复在他耳边回荡。
“我觉得我们的家事用不着你来评判。”苏漾有些生气的说,觉得这人很莫名其妙。
青年“呵”了一声,不疾不徐道:“那你觉得,如果不是你,纪淮如今会止步于一个小小的医院吗?整个上流圈子包括今天的宴会会没有他的位置吗?”
一句话让苏漾顿时陷入沉思,不知如何辩驳。
纪家固然站在金字塔的顶端,可如今纪家站在台前的仍是纪元庭,人人都道纪家少爷抛去荣华富贵不享,摒弃几代基业不顾,甘愿在一家医院朝九晚五当社畜,怕不是脑子坏了。
可苏漾知道,都是因为他。
见他无措的模样,青年不再多言,举起酒杯:“很高兴认识你,苏漾。”
苏漾看着眼前装着琥珀色液体的高脚杯,下意识地举起小蛋糕与之相碰。
做完意识到自己的举动很傻,可已经晚了。
他听到一阵轻笑,不知道是嘲笑亦或是其他,苏漾想说什麽可青年已经走远了。
苏漾擡头望着头顶梦幻的水晶吊灯,浅黄的光芒令人炫目到迷醉,他分明没喝一滴酒,可眼前的景象却恍惚到出现虚影。
这种状态一直持续到宴会结束,风从高大的玻璃门里钻进来,带着清冽地寒气,苏漾裹紧外套快步离开。
远处,纪淮倚在黑色轿车旁,身形被街灯拉出一道细长的剪影。他单手插在风衣口袋里,另一只手夹着一只还未点燃的香烟。
纪淮擡起眼,四目相接。此刻苏漾耳边再次回旋起青年的话语,如同魔咒般,挥之不去。
苏漾在几米远的地方停下,视线落在他手中尚未来得及点燃的香烟,注意到他的视线,纪淮手指蜷缩起来,不想让他看见。
“不是说还要一会儿。。。”
不待他说完,纪淮错愕地看着扑进自己怀里的人,苏漾紧紧抱住纪淮,仿佛急于证明那些话都是错的。
“怎麽不开心?”纪淮回抱住他,嗓音带着夜里的清冷。
“没,就是不太喜欢这种场合,好累。我们快回去吧。”
苏漾看着车窗外缓缓倒退的景色,看到路边那个身影,他在朝自己摆手,苏漾瞬间坐直了身体。
“你今晚很奇怪。”纪淮见状,直言道。
“啊?有吗?”苏漾皮笑肉不笑道。
“有。”纪淮肯定地点头。
苏漾不知道该怎麽说青年的事,直觉告诉他不能让纪淮,于是随便扯了个理由,至于纪淮相不相信,就不知道了。
夜里熄灯後,苏漾背对着纪淮躺在床上,双眸睁着不见一丝困意。
“睡不着?”身後传来纪淮的声音。
苏漾:“你怎麽知道我没睡?”
纪淮:“。。。从上床到现在,你已经叹了二十三口气了。发生什麽事了不能说给我听吗?”
“啊你怎麽还数这个啊。”苏漾想了想,说着:“有点想小饼干了。”
“你和他才分开几个小时,你在骗我。”
见自己一眼就被纪淮看穿,苏漾旋即故作惆怅地叹了口气:“我就是觉得,咱家小孩好像有点笨笨的。”
“问他3加3等于多少,他非说等于5,有理有据地解释一根烤肠3块钱,两根就是五块钱,所以3加3等于5,怎麽掰都掰不过来。”
纪淮轻笑:“他还小,这些对于他来说太难了,不用过于在意。等孩子大了,自然就会了。”
苏漾静静听着,下一秒一个滚烫的胸膛贴上後背,薄薄的睡衣并不能阻隔那火热的温度。
身体微微僵硬,然而纪淮只是静静地靠着他,什麽也没做。
纪淮仍旧没有相信,但他选择沉默。
“纪淮哥。。。”苏漾犹豫着开口。
“嗯?”
“成为医生你後悔吗?”
纪淮:“当然不。”
“可是圈里的人好像都不太重视你。”甚至背地里还嘲笑纪淮傻放着那麽好的家世背景不懂利用跑去当个普通人。
纪淮疑惑,他只是低调又不是死了,不明白苏漾为什麽会有这样错误的认知。
“你想多了,并没有这回事,况且他们重不重视对我来说并不重要,对你也是,你不用太过在意这些,无关紧要的人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