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打了两万过去。
“这麽点儿?这都不够洗个脸……”王子玉嫌弃太少。
“儿子啊,你去跟应方岐要一点儿,他那麽有钱,对你也不错,一定会给你的。”
“他凭什麽给我?我又凭什麽要帮你?”应徊终于冷冷地说。
女人愣了一下,随即大声喊:“我是你妈!!!我生了你!!!”
“那你现在就杀了我。”应徊平静地看着她,“血和肉都还给你。”
“你……你在逼我,我是你妈,应徊,你现在就我一个亲人,咱们应该相互扶持才对……”王子玉有点气弱了。
“我不稀罕,”应徊第一次说出这句话,他缓缓地笑了一下,“我不稀罕了。”
王子玉愣愣地看着他。
应徊说完,转身就走了。
王子玉怒骂了一声,在房间里不停地打砸东西。
经理试图沟通,但无可奈何,打电话来的时候,应徊已经到家。
“房间只续到初三,期间的损失可以算在一起。”应徊说。
经理明白了,既然有人付钱,他也就不再管。
应方岐正坐在沙发上等他。
“回来了?”
“嗯,外面的雪化了一点。”应徊脱下衣服。
“还想堆雪人吗?”
应徊其实没有特别喜欢堆雪人,但他看着应方岐的神情,觉得小叔叔好像挺想玩,“……想。”
应方岐愉快地穿上厚衣服戴上手套,和应徊在院子里堆了一个半人高的雪人,圆滚滚的身体和红色胡萝卜鼻子看起来非常憨态可掬,透着一股傻气和喜庆感。
“长得挺像你。”应方岐站远看了一下,对应徊说。
应徊站他旁边给他挡着风,应方岐对着雪人咔擦咔擦拍了十几张照片,转手发了个朋友圈。
春娟不到一分钟就点赞评论了。
“大少爷也会自己堆雪人了?真是长大了(大拇指)”
应方岐噼里啪啦打了一句话,点击发送,然後把手机装回口袋。
他回复春娟:“今年不是一个人过年吧?”
往年这家夥早就大包大揽地开始给几个孤家寡人朋友组局,团团坐一起吃刨冰了。
孩子静悄悄,必定在作妖。
春娟今年有人疼了,不稀罕老朋友了。
春娟这名字当然不是原名,几年前打赌打输後冯澄给取的,不过几个月又输了一次,连店铺名字都输出去了。
他们回到屋子里,陈姨准备了下午茶,应徊没胃口,应方岐倒了一小杯热腾腾的红茶。
应徊正漫无目的地发呆,手背一阵温暖。他低头,白色小茶杯里是温润如琥珀的茶水,冒着烟白的热气。
应方岐没有对他说什麽,坐在他对面,就着暖白的日光看着一本厚厚的漆红色精装书。他穿着一件烟灰色薄毛衣,里面是雪白的衬衣,以往用发蜡固定的头发柔软地散下来,遮住他半边眉眼。
应徊就这麽看着他,心里竟然慢慢地平静下来。
“好看吗?”
“好——”应徊回过神,对面的人正看着他。他顿了一下,有些不好意思,偷看被发现了。
“好看。”他轻声说。
应方岐唇角上扬,将那本书加上书签合起来放在桌上,拿起红茶喝了一口。
“下午出去,她欺负你了?”应方岐说。
应徊无奈,“我都二十多岁了,她能拿我怎麽样?”
“怎麽不会?”应方岐说,“你一副如鲠在喉的样子……”
应徊心里确实闷闷不乐,但不是因为王子玉冲他大吼大叫和要钱,反正他妈一直都是这样的,他已经习惯了。他不开心的是,王子玉想占应方岐的便宜。
应方岐这样矜贵干净的人,竟然因为他而惹上这种烂事,他心里愧疚,因为他知道王子玉不会轻易罢手的。
“小叔叔,对不起。”他低下头,头顶的两个旋儿冲着应方岐,“打扰到了你。”
“你还是担心你自己吧。”应方岐好整以暇,“你准备怎麽办?”
应徊擡头瞅了他一眼,“我不知道。”
“我可能得出去几天,”他停顿了一下,又说,“她要是不想再出国,我总得给她找个地方住。”
“我给你找个房子……”
“不行!不能让她尝到甜头。”应徊说,他了解王子玉,“我给她找个地方住就行,她肯定是实在没钱了才这麽着急回国,不然肯定直接催我打钱过去。”
他还真猜对了,王子玉在国外养了一个二十多岁的年轻老公,对方嗑药把家底儿都嗑光了,王子玉被哄得七荤八素,才回来找几年前她扔掉的的倒霉儿子要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