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40
应徊从来没感觉到,时间能够过得这麽快,他总觉得好像才刚和小叔叔在一起,怎麽一转眼又入冬了?
不知道是习俗,还是巧合,今天的早餐是马蹄鲜肉馄饨,粗陶小碗里盛了高汤,小小的泡泡馄饨漂浮在上面,还飘着几粒翠绿的小葱花。
“小叔叔?”应徊看到应方岐正站在二楼。
“来了。”应方岐放下手机。
“怎麽了?”应徊将馄饨推到他面前,感受到应方岐心里有事。
“刚才接了个电话,是冯澄。”应方岐有些头疼,这都是什麽事啊,“他把赵愈给睡了。”
“……那他给你打电话干什麽?”应徊惊了一下,感叹冯哥好大的狗胆,“他被揍了?”
应方岐倒希望事情像这样简单一些,这样他还可以站在朋友的立场上支持冯澄,但问题是这家夥睡了人家也就算了,还有脸问他怎麽跟赵愈说他只是昨晚喝醉了。
应听到这话也只能沉默。
“我说让他实话实说,我待会儿过去给他收尸,人怎麽能贱成这样?”应方岐百思不得其解。
“他贱成这样,竟然还有人上赶着?”
“周瑜打黄盖,好了小叔叔吃饭吧,都要凉了。”应徊把筷子塞进他手里。
——
冯澄没想提裤子不认人。
他只是害怕。
喝醉犯的错也不是说和赵愈睡了这件事,而是他昨晚竟然想掐赵愈的脖子!
冯澄清晰地记得昨晚喝醉後的每一件事,包括他怎麽蹲在路边给赵愈打电话,怎麽审视那个小远,怎麽死皮赖脸把人骗回自己家,怎麽哭哭啼啼地逼着赵愈和他上床。
冯澄坐在沙发上,双手捂着脸。
他可能有点精神病,下午还是去精神科挂个号吧。
怎麽会动手去掐赵愈呢?
怎麽能呢?
他正在客厅装缩头乌龟的时候,卧室的门开了。
“冯澄。”
赵愈迎着光站在门口,身上披着一件浴袍。
“有衣服吗。”他平静地问道。
“有,有的。”冯澄吓了一跳,连忙从沙发上跳起来。
冯澄的衣柜五花八门,他弯腰找衣服的时候,赵愈就站在他身後看着他,弄得冯澄动作都不利索了。
本来就是屁股疼腰疼,这一弯腰更是不得了。冯澄犹如一根朽木一样慢慢地直起身,递给他一套运动服。
“这个没穿过。”他尴尬地说,然後就迅速一瘸一拐地走了出去。
赵愈也没说什麽,接过衣服换好後出来,身上已经收拾得整整齐齐。
“你今天还去上班吗?”他问冯澄。
“不去了,都十一点了。”冯澄昨晚喝酒的时候就顺手给自己请了个假。
“我叫个早餐还是——”赵愈看向他的厨房,“有食材吗?”
他过去打开冰箱,里面果然只有几个苹果,剩下的全是酒水饮料。
赵愈平静地出来,冯澄耳朵有点发烫,他比赵愈大个七八岁,冰箱里却全是酒一点肉菜都没有,确实有点不太拿得出手。
赵愈叫了个附近的汤面外卖,十几分钟就送到了,高汤还是滚烫的温度。
冯澄的厨房碗还是有的,赵愈把苹果洗净切好,插上牙签。冯澄看着看着有点受宠若惊。
赵愈对他竟然还是以前的样子,似乎丝毫没有介怀昨天自己想掐死他的事情。
“吃吧。”赵愈把苹果放在桌上。
冯澄也很喜欢这家清汤拉面,但他不可避免地想到,赵愈或许是因为他的伤,才选择点清汤面?
还有一大份白灼生菜和三个溏心蛋,赵愈把两个蛋拨进冯澄碗里。
“赵愈,”冯澄看他又不准备说话,心里焦灼得不行,“你,不生我气?”
赵愈看了他一眼,低头继续吃面。
“没什麽好生气的。”
他只是无奈,更像一种早有预料的无力妥协。
冯澄爱缠他,而他也乐在其中,昨晚殷勤地赶去接他,赵愈很清楚自己那点心思,未尝没有借着冯澄不清醒的机会,贪婪地靠近一下的欲望。
只不过一切都出乎他的预料,冯澄的状态不对,而他也狠不下心,便稀里糊涂发展到这步田地。
“冯澄,我们的关系不会断,我只是自己想静静,你不用给自己太大的压力。”赵愈说。
冯澄没说话,脑子里一团乱麻。